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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糾結他這沒頭沒尾的話又出在何處,只想緊著眼下當緊,“我有話跟你說。我……”

“你先起誓。”他歪了頭,語氣隨意,卻不肯放過。

雅予蹙了蹙眉,只得順著他去想,想自己在外頭那油鍋上的煎熬,此刻看著他在身邊,那心焦、害怕都莫名就遠了,若是當真能因此換了他平安,哪怕,哪怕就是……遂老老實實道,“橫豎……比死了強。”

“呵呵……”賽罕笑了,彎腰,近近地看著那進來時蒼白到幾是透明的小臉,此刻在那豆點的燈光裡竟泛出了清晰的紅暈,他很滿意,輕聲問,“這兩日急壞了吧?”

心一酸,她用力點頭。

這委屈的小模樣他好熟悉,口中有話卻羞得說不出,她又習慣似地去咬唇,卻只點了一下就像被紮了似地放開。賽罕抬起捆綁的雙手,將將觸到她唇邊,“嘶!”疼得她小小一個激靈。賽罕皺了眉,不許她躲,兩指輕輕捏了撥開,粉粉的唇內側一個鮮紅的小血泡,“這是怎麼了?過來我瞧瞧。”說著去尋她的腕子。

“不妨事。”雅予把手背到了身後,他是大夫,是她見過最好的大夫,可她不想讓他從脈上把進她心裡去……

看她往後縮,瘦小的身子躲不及躲撞在了冰冷的牆上,那一日赤//裸的羞//辱在賽罕心裡狠狠一紮,這血泡得是多少的噩夢心焦熬出來!“魚兒……他沒碰著你。”

“……我知道!”她低著頭,淚不爭氣擠得兩眼痠疼,強忍著卻怎麼也屏不住。這幾日早對自己恨了又恨,恨不能當日她不被藥迷昏,從床上爬起來告訴他是她心甘情願,告訴他她死活都不值得他闖禍!此刻,困在這地獄一般的所在,再有一天便是他的刑日,就算不死也是料不定的大刑,他居然還在憂她的心病……一切,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恨得再也把握不住,一股腦兒都發給了他,“你手下從來沒把握麼?一個大將軍你連點得失計較都沒有麼?守你的邊疆就是,好好兒的又跑回來行什麼仗義?誰稀罕?他根本沒碰著我!沒傷著我!不過是個無恥之徒,呵斥幾句就罷了,怎的,怎的就失手把人給打死了,你,你……”

她哭了,衝著他像只咆哮的小犬,賽罕挑挑眉,吁了口氣,舉起雙臂將她套進自己臂環中。雙手緊緊綁縛,他一點都吃不上力抱她,只能鬆鬆地攏著,她可以掙更可以逃,不過,她沒動……

低頭,下巴輕輕磕在那起伏抽泣的小頭巾上,“沒有失手。他不死,你往後怎麼活。”

她越發哭了,好大的聲。他儘可能地收緊雙臂,努力將她攏在懷中,“我也沒法活。” 語聲啞在喉中,啞得不足夠她聽到……

夏綢薄,觸到他*、精壯的肌肉,她哭得亂只覺得是他兩日就瘦出了骨頭,這便只管哭。小時候她闖了禍就是這麼大聲哭,彷彿聲音越大就越有理,就能把時光扭轉到什麼都沒發生過的從前。

好半天,淚沒幹,聲音卻啞了,抽泣著慢慢抬起頭,“賽罕……”

“醜死了,快擦擦。” 小臉都哭腫了,清秀不見,小饅頭似的,他很是不屑地嗔了一句,語聲中艱難地遮掩。怎麼能讓她知道這半天,他有多心疼又有多享受,心裡那原本不篤定的主意被她這麼一哭變得堅定無比。

雅予低頭到懷中尋,掏出來竟是很多年前那塊舊帕子,猶豫了一下敷在面上。

“這幾日睡得可安穩,夜裡可有噩夢?”

雅予邊擦著邊啞著聲應他,“也不大有夢。”實則……這幾日她根本就沒怎麼閤眼。

瞧她眼圈周圍的黑暈昏暗的光裡依然清楚,賽罕咬咬牙,春//藥會醒,迷藥只要不是昏死過去也會醒,醒了什麼都在腦子裡。當日已然脫得精//光,她怎麼會不記得……

“魚兒,我教你個不做噩夢的法子。”

“什麼法子?”她哭得眼睛和頭都疼,卻還是虔誠地看著他,他是大夫,她信他。

“你開啟手臂,繞過我,兩手對攏。”

雅予正要照做,忽地紅了臉頰,這,這不就是抱他?“……不。”

“你試試看。”

“我不。”

“諱疾忌醫!就試一下。來!”

他言辭鑿鑿,雅予彆扭了一會兒,慢慢張開手臂。她人小,手臂環也小,費力地攏了他扣緊手,人便貼在他心口,通通的,聽得到他的心跳……

她抱得……好緊,他這幾日的渴總算緩去些,低頭,臉頰親親地貼了那心口的小頭巾,“還怕麼?”

在他懷裡,她極輕極輕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