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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那欽料定二哥不會不應。

“嗯,”蒙克吁了口氣,“劫了往哪兒去?就是偷了條命?活把老六憋屈死。”說著扭頭看向大哥素海,“大哥你看呢?”

素海沒有應,轉回身重落座帥案邊。此番實在出人意料,大汗竟是將公堂與刑場都設在了離金帳最遠的左翼大營,雖是事發之地,可遠水解不了近渴,待到有了反覆,人頭早已落地。足見,滅他兄弟之心。素海挑了挑眉,對自己這個念頭有些詫異,大汗雖生性莽憨倒還義氣,當初他們輔佐他打敗一眾兄弟奪了汗位,如今漢庭上下將將安穩、百姓安居,難道他覺著已然到了該聯合那唯一未與他爭奪的兄弟滅掉他六個的時候?不對,大汗不是沒那個膽子,是沒那個腦子。此番定是被紹布一番親啊族的說暈了頭,老三又不能明著護短,才有今日的糊塗尷尬。

不依大律,授人以柄,宗王族鬧起來難以平息,往後這汗庭上恐多生事、也恐失了民心;依了大律,老六必死。救,必要起事;不救,接下來各個擊破,不反也得反!這麼看來,僵局已定,橫豎是大業難繼……

好半天,素海方開了口,“我看,紹布是在將老三的軍。”

“哦?”

“他隻身前來未帶一兵一卒,任憑咱們合計。此刻別說咱們老六,就是他的命都在我兄弟手中,他卻敢審敢判,如此篤定。”

“大哥!”那欽心裡猛然一驚,“你是說紹布料定三哥不會動干戈?”

素海想了想,緩緩點頭,“嗯。”

“那三哥呢?怎無一點動靜?連個信兒都沒有?”

“沒有動靜就是老三給咱們的信兒。”

“嗯,”蒙克抬手點了點帥案,“我也覺得不對,老三怎麼會把劫法場這麼個法子扔跟咱們?”

“嗯。” 素海身子前傾,雙肘撐在了案上,看著蒙克語聲親切,“老二,你來了幾日了,營中可有事?”

“有。”蒙克站起身,舒展舒展筋骨,“那檔子挖渠引水的事兒,去年動工,到今兒才剛完,正是該往金帳覆命。光圖紙就是好幾大車。”

“嗯,那你早點兒歇,明兒一早拜別奕宗王。”

“嗯。”蒙克點頭。

“探馬左副將烏日根,”

“末將在!”

“我命你帶隊連夜退出五十里。”

“什麼??”烏日根大驚,“不!將軍!將軍們自有大局考量,可探馬軍可退,烏日根絕不退!當初末將昏頭,毒鏢暗器傷了我家將軍,叛逆之罪,命早該休矣!可將軍忍下毒傷,與我兄弟肝膽相照!末將這一身的膽與命都是將軍給的,此番若不能護我主帥、刀下奪命,末將自殉主於斷頭臺上!”

那欽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用力一捏,烏日根這才強忍著閉了嘴。

“你等此番擅離職守,其罪當誅,其情可免。”素海從岸上的令桶中抽出令箭,“那欽聽令。”

“末將在!”

“我命你明日帶我左翼大營帥旗親自出迎二十里,迎探馬軍前來觀刑,送別主帥。”

“是!”

那欽接過令箭,心神振奮。紹布將了三哥,三哥絕不會坐以待斃。四哥坐鎮邊疆,二哥帶兵述職,懾金帳,且助一臂之力!探馬軍堂堂正正迎入左翼大營,在紹布的眼皮子底下布上刑場,一旦事出意外,刀下攔截,好一個“其罪當誅,其情可免”……

……

營地裡好靜,靜得那帳壁上能聽到簌簌的雪珠聲。時間在靜謐裡好似一動不動,兩天兩夜,自他下了地牢,雅予彷彿把這一輩子的心思都熬盡……

心裡早就反反覆覆斟酌,見了烏恩卜脫該如何把前情一一訴說,該如何把龐將軍與老爹爹的商議交之一二,以證自己的身份。可雅予萬萬沒有想到,未見到真神,先遇了惡鬼!“斬立決”聽聞在耳中,不進水米之人一時心慌氣陷,當場昏厥。

唯剩的希望,破釜沉舟!

雅予打定主意,重做思量。若在金帳,紹布雖然是宗王,可實際的權位卻沒有太師烏恩卜脫高。護她與景同平安、用她的身份解兄弟的死難,烏恩卜脫該是不在話下。可如今在左翼大營,最高權位是紹布,把握生殺大權的人也是紹布!此時雅予不論把身份告訴誰,要想解去這場難都要透過紹布。此人是會忌憚那兄弟六人與中原的威懾,還是會裝糊塗先斬後理論?她是能用自己救下他,還是賠了他,又把邊疆安寧搭了進去?雅予想爛了自己的心也不敢定論……

此刻在帳中呆呆地坐著,指甲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