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三日無大小,鬧得越歡過得越久長,就算他們說話下流,旁的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顧晞知神情未變,笑意依然,心中暗惱。
進了佈置得紅紅火火的大廳堂裡,許俏君垂著頭,用的餘光左右掃了掃,一大堆的鞋子,顧家人還真多。
顧老太爺、顧李氏、顧大老爺和顧雲氏端坐正位之上。四人都在笑,但誰真心誰假意,各自明白。
“一拜天地。”
喜媒婆和春詩扶著許俏君轉身,朝著進門的方向,下跪磕頭。
“二拜高堂。”
喜媒婆和春詩扶著許俏君又轉回去,下跪磕頭。
“夫妻對拜。”
許俏君側站著,微抬了抬,看到對面喜服下那雙銀絲繡著如意紋的紅色鞋子。
“禮成,送入洞房!”
一陣嬉笑聲,顧家的小輩和婢女們,簇擁著一對新人,往新房去。喜媒婆一邊走一邊唱著吉祥話,“一對紅燭在華堂,點起紅燭入洞房,上照金雞共斗府,下照玉龍配鳳凰。上點紅燭花,我把新人誇,新人昨晚在孃家,頭戴金花和銀花,今晚到婆家,頭戴寶貴花……”
新房離廳堂有一段距離,喜媒婆足足唱了三首送洞房,才到進新房。新房裡擺放著清一色的黃梨木傢俱,讓觀禮的人都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不是說是娶得是個貧窮的鄉下丫頭嗎?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手筆?”
“對外面講是孃家來鋪妝的,看這個樣子,肯定是顧小六貼補的。”
“顧小六對這鄉下丫頭,還蠻看重的。”
“不知道是什麼絕色?”
此時喜樂聲離得遠了,許俏君隱約聽到他們說什麼了,微皺了下眉,這顧家如他所言,並不和美。
喜媒婆扶許俏君在**上坐下,道:“請新郎挑起蓋頭,從此稱心如意!”
旁邊有人已將秤桿遞給顧晞知,他上前一挑,許俏君頭上的蓋頭被挑開了。許俏君臉上抹著厚厚的粉,根本看不清樣子,但眾人睜著眼睛說瞎話,誇新婦好容貌。
許俏君唇角微微上翹,她這個鬼相樣子,虧他們也能找出這麼多好詞來形容。
顧晞知在許俏君左側坐下,手似無意地的放在了她的手上,寬大的衣袖遮擋兩人的手,大家都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許俏君飛快地瞄了他一眼。
婢女端上來了合巹杯。
“請新人喝交杯酒。”喜媒婆道。
許俏君和顧晞知挽著手喝了酒,喜媒婆把把合巹杯丟到**下,道:“飲了交杯酒,和和美美到白首。”
全福太太上前,用銀剪刀剪了顧晞知一縷頭髮和許俏君的一縷頭髮,靈巧地打了個同心結,放進紅底繡雙喜的香囊中,遞給王嬤嬤收進錦盒裡。
接著一個婢女送上來裝著描花小碗,裡面裝著湯圓。顧晞知接過碗,用勺子舀起一個湯圓,送到許俏君嘴邊。
許俏君張嘴咬了一口,裡面是蓮子,還是生蓮子,嚼了嚼,嚥了下去。另外半個,顧晞知喂進了自己嘴裡,“我和娘子一起生。”
來看熱鬧的眾人一片鬨笑。
婢女上前將碗接過。
喜媒婆笑著退到旁邊,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鬧新婦囉!”
從人群裡走出來十個人來,五男五女,笑著道:“可算是輪到我們了。”
許俏君昨天聽喜媒婆說了,鶴州這邊的鬧洞房和泉陵城鬧洞房是略有些不同的,現在是要敬十杯酒。許俏君有點緊張,她就早上吃了點甜粥,一直沒有進食,現在空腹飲酒,她會醉的。
“別擔心。”顧晞知握住許俏君的手,小聲道。
“喲喲喲,幼安護媳婦可真是護得緊啊。”有人打趣地笑道。
顧晞知目光掃過眾人,正顏道:“我的媳婦,我當然要護著。”
眾人又是一陣鬨笑,有心的人暗自心驚。
兩個婢女端著酒杯上來。
為首的男子端起酒杯,“一杯酒一世安祥,月老配就好鴛鴦,青紗帳,白玉**,二八佳人三六郎,同心富貴長。”
他一飲而盡。
許俏君舉杯飲,入口發現是水,唇角微揚,眸帶筆意,難怪他讓她別擔心,原來早就安排好了。
“二杯酒二人相會,同席同**又同被,男成名,女主貴,代代兒孫有地位,高折五枝桂。”第二個敬酒的男人上前道。
“三杯酒三星在戶,一雙……”
十人敬了十杯酒,說了十段喜話,顧晞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