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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的話。

司訣微愣:“你知道?”

成殤閉上眼:“我知道。這是「陰噬蠱」。”

司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怎麼會知道「陰噬蠱」?莫非你是苗疆人?不可能!”

司訣兀自在一旁猜測,電光石火之間,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你是靈族人!”

成殤毫不否認:“是。”

“難怪你會有那麼罕見的病!”

苗疆的巫蠱之術令人聞風喪膽,但卻沒多少人知道靈族人的存在。

萬物相生相剋,一物降一物。靈族人就是巫蠱之術的剋星。

然而,靈族人生來就體弱多病,且易早夭,像成殤活這麼久的實屬罕見。更何況要解開巫蠱之術,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好比「陰噬蠱」的解縛,付出的代價是生命。

“你打算那麼做?”

“對。”

“那可算便宜我了。”

成殤淡淡道:“我只解開她的。”

“什麼?”

“我不信你。”

“你!”司訣氣絕,諷刺道:“成兄這招可真高明,在下在保全自己的一條賤命的我同時還要保另一人的命!負擔過重也許會來個魚死網破,成兄覺得呢?

“你很惜命。”

司訣又是一驚。看來成殤令人害怕的不止是武功,還有那可怕的洞察力。

司訣咬牙:“但成兄是否忘記了一件事?”

“我一直記得。”

司訣很堅決道:“你不能殺他。”

“我不會殺他。”

“你不殺他?為什麼?”

“因為你想殺他。”

“哈哈!成兄是要賣我一個順水人情啊!”

司訣大笑,接下了這個人情,以及這個人情後的任務。

秦倩很敬重那個人,如果讓她知道當年的幕後主使人是他,必定會傷心欲絕。更重要的是,秦倩還會因此發現當年的真相。整個秦府的人可以說是因她這個海棠女而死,她該會是怎樣的心灰意冷。

所以說,成殤饒他一命,又給他一個人情,不過是保護她罷了。

天光漸漸大盛,籠罩著成殤。儼然天神一般的存在。

司訣的心裡首次有了莫名的感覺,怪怪的,很不舒服。

眼看成殤舉步要走,司訣成心讓他心裡不舒服:“成兄,雖然方才那番話是擾亂你心神而說,但未嘗不是事實。長痛不如短痛,何不考慮在下的建議,離開她,讓另一個人來愛她呢?”

成殤微側過臉,搖頭:“你不愛她,也比不上我。”

說完揚長而去,沒去看司訣複雜的神色。

一個為達目的不惜傷害她的人,不可能真的愛她。更何況,他捨不得,捨不得看她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自私的人。

日頭已爬得老高,隨之而來的嘈雜人聲傳遍了客棧的每個角落。獨有東側廂房不同,幽暗寂靜。就像老舊祠堂裡燃燻的香,縈繞其上,格格不入。

門無聲地開啟,隨之而進的是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明亮的光線在屋內停留不過片刻便又被堵在門外,房內依舊幽暗寂靜,只餘女子輕微的呼吸聲。

秦倩猶在昏睡,只是並不安穩。被單在她手中攥出深深的褶皺,一如她緊蹙的眉尖。涔涔冷汗浸溼了她鬢邊如墨鴉發,更襯得她素白的臉幾近透明。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拭去她額角的水澤,又替她掖了掖被角。一系列的動作行雲流水,輕若鴻毛飄過,沒半點聲響。

也許是感應到他的氣息,秦倩不自覺舒展了眉頭,呼吸也漸漸趨於綿長。

成殤坐於榻邊,一如尋常給人感覺的那般沉寂。唯一不同的,就只有他的眼睛了。

他的眼睛,本該是刀劍般純粹冰冷、淡到極致的墨色。曾經九死一生的場面,也沒能令這雙眼有絲毫的波動。而此刻,這雙眼眸猶如深潭,暗潮洶湧,卻是為了一個女人。也只有是深愛著的女人,才能令成殤這樣的劍客露出這樣的眼神,憐惜、憂慮。

在乎與不在乎,差的何止是千萬!

幾乎是情不自禁,成殤俯下身,在秦倩光潔如玉的額間落下輕輕一吻。

男子清越嗓音低如清風,念出的陌生咒語因著某種不可逃離的羈絆而變得無比沉重。

“以吾生,易汝命。”

睡夢中的秦倩似有所感,眼角緩緩流下淚水,寂靜的,氾濫成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