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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十出頭的人了,去遊樂園多不好意思啊,說不去又拗不過他倆,只好跟在後面。

那些危險的東西我都不敢坐了,我是真的老了,就在一旁自己逛等他們。逛著逛著意外看見了蘇媚帶著她的孩子在一旁的幼兒樂園玩滑板。

小孩長得真快呀,都會自己歪歪倒倒走路了,真好,我過去,蘇媚看到我,朝我笑笑。

我在那陪孩子玩了很久,盛辭打電話都叫不走我,只好任我自己玩。蘇媚看著我和慕境玩兒開心,輕聲感嘆了句:“你這麼喜歡孩子啊……”

我心裡一沉,想起自己的孩子,心情稍微低落起來,一不注意,慕境就摔了一下,不過冬天她穿的多,也沒磕著碰著,自己還咯咯咯笑。我把她抱起來,拍了拍灰,又幫她看了看掌心有沒有蹭傷,我拉了拉她的袖口,她的手上,帶著一個編織的手鍊,編織的方式很獨特,我只見過一個人會。

見我拉著她的小手沒了動靜,蘇媚一把抱過慕境,說:“晚了,我們要回家了。”

我站起身,看著她:“我能去你家坐坐嗎?”

她看著我一會兒,最後說:“當然。”

我和她們擠公交,一路搖搖晃晃,我很久沒有劇烈起伏的心臟又開始狂躁了。我拉著扶手的手掌滲出了汗,腦子一片空白好像下一秒就要暈倒。

終於到了她家,我提心吊膽,還沒坐下,就顫抖著問了一句:“我能參觀一下你家嗎?”

蘇媚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可以。”

我開始一道門一道門地推,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我已經顧不得禮儀顧不得教養,到最後我幾乎瘋狂又絕望:“為什麼沒人!為什麼沒人!她父親呢?她父親呢!”

蘇媚冷冷地看著我:“她沒有父親,不然我怎麼會曾經因為要不要留下她猶豫不決而去找陳立呢,那時我正好因為這件事不知怎麼辦靠了一下他,你看到過的。”

“我不信!我不信!盛該活著!他是不是活著!你告訴我!”我發瘋地大叫惹哭了慕境,她哭聲嘹亮,我卻滿目蒼涼。

我開始再次在她家亂翻,試圖翻出任何一點痕跡,慕境在那裡一直哭著,蘇媚只好抱著她一遍一遍的哄,最後我也痛哭起來,蘇媚終於把盛辭叫來了,他來抱著我,一言不發,眼裡有著比我更深的絕望。

後來我開始不停地往蘇媚家跑,我敲打她的門,在任何時候,希望突如其來能撞見什麼,結果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我索性直接坐在她家樓下,他會回來的,他如果在這就一定會回來的……終於在一場傾盆大雨裡,無數次來接我的盛辭崩潰了。

我又住進了醫院,盛辭的婚禮被無限期推遲,蘇媚也搬家了,我每天接受著無數次的精神治療,我也幾乎崩潰了。到最後,我哭著一遍一遍請求盛辭放我走,我再也不會了。他看著我哭,只能抱著我,沙啞著嗓子流著淚一遍一遍問我:“姐姐,我該怎麼辦,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還是被他接了回家,我想要去盛該的墓地,剛開始盛辭還是很擔心所以不同意,但江微闌說這樣可能有助於我意識到他真的死了,減輕我的臆想,於是盛辭還是答應了。他說要陪著我,我不同意,我只想自己和他說說話。最後盛辭與我妥協,每天只讓我去兩個小時,如果我食言,就不再同意我自己去了。

我答應了,並且做得很好。盛辭開始慢慢放鬆下來。

但是其實我每天就默默躲在遠處,兩個多月後,我終於等來了蘇媚。

其實我想我是真的瘋了,那又怎樣,這是我絕望的生命裡忽然升出的希翼,我怎麼可能放開手,哪怕我是真的瘋了。

我偷偷跟在她的身後,找到了她的新住處,她住在一個偏僻的小區,底樓,只需要上一層樓梯。

我不再去墓地,我晚上每天偷偷出來,就躲著她家那層樓梯上坐著。有時會坐一夜,等天微微亮,我就偷偷回去,不讓盛辭發現。

那裡夜晚的安靜讓我覺得安心,但終於有一天,蘇媚還是站到了我面前,叫亮了聲控燈,說:“舒旖旎,你如果再這樣我就叫你弟弟來了。”

我蜷曲著身子縮到一旁抱住樓梯欄杆把大半的路給她讓開,低頭小聲說:“我就待在這,我不打擾你,求你別趕我走。”

她無奈地問:“你怎麼回事,你真的確定他活著嗎?他在這?”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她站了一會兒,終於上去回了房子不再管我。過了一會兒,樓道燈熄了,一切又回到了安靜。

你不在了,全世界都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