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開糖紙,吞下糖果,又氣又喜地瞪著我。
爸媽突然把我倆抱起,像突擊兵一樣往前鑽,直直地躲進一個大鐵門裡,門裡只能站十個人,像個極小極小的軍事碉堡,鐵門看著就結實,足夠擋住敵人的攻擊。
我發著呆,想象自己是個戰士,精心部署作戰計劃,首先,保護木槿,其次,殲滅敵人。突然,“嗡”的一聲,碉堡動了起來,似乎是敵人施了法術,它著了魔一樣往上衝,似乎要衝上雲霄,然後落下來把我們摔死。我的身體像脫了地心引力一樣飄飄然。
幾秒鐘後,碉堡停下了。爸媽把我和木槿抱了出來。眼前除了人就剩車、微波爐、空調這些我聽過見過沒用過的東西。
“我們到五樓了。”我爸說。
木槿顯然被驚呆了,半響不說話。我膽子大,然而也只能說出一句:“好厲害啊。”我嫌自己表達得不夠準確,想再說一句更加生動的話,不料又只說了:“好厲害啊。”
赤松家天天開空調,這套閒置的房子只要有人,空調也是二十四小時不停歇。電視開著,放的是綜藝節目,節目裡的男人們長得各個驚若天人,而且是同一個天人,我斷定這是韓國的綜藝節目。
“今天吃魚,是吧?”商陸問。
“鰱魚、娃娃魚、還有鯽魚。”赤松說。
赤松覺得說得不夠透徹,又繼續說:“酸湯鰱魚、碳烤娃娃魚、還有清蒸鯽魚。”
天津被海河貫穿整個城市,水產品多;向東走,土地盡了,就是渤海,海產品多。各式各樣的魚都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我沒見過的,剩下的我見過的百分之一里還有百分之九十,我報不上名字。
赤松愛吃魚,他爸他媽愛吃魚。赤松一天能吃三條魚,他爸他媽一天能吃五條魚,一個星期,他們就能殺掉五十八條魚,一年能殺兩千九百二十條魚,趕上閏年就再多八條。天津人一年吃三千萬條魚,他們家佔万分之一,天津人口一千五百萬,他們家佔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