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是趙翰墨?
如果是別人,我可以付之一笑,可以輕描淡寫地說一句“真扯”,然後就灑脫地忘掉。可是偏偏是趙翰墨,偏偏我夢過了,怨過了,心裡卻總有個可鄙的念頭,TMD希望它是真的!
自那兩個晚上之後,我一直都不敢熟睡,總強迫自己保持半醒的狀態。我知道自己現在形象很糟糕,食慾不振,精神不濟,臉色發黃還暴出了幾顆痘痘,根本不敢出門。
至於趙翰墨,連想都不敢想,更別提去見他了。
其實,我現在很希望有個人能告訴我,跟我解釋這些夢境的困擾,開導我,哪怕騙騙我,至少讓我心裡的負罪感小一些。
可是,原本可以交流的唯一人,現在卻成了夢境的主角,成了一個我根本沒臉去見的人。
明日就正式開學了。寬鬆式教學如霧茗,高三也是極其忙碌的。或許,過了今天,我真的再沒什麼機會見到趙翰墨了吧。
也罷,我嘆了口氣。這個暑假,便當是旖夢一場。
第17章 壹七
開學第一天,我難得沒有遲到。正在班級車庫給單車挪出停車位,一旁的女生上來幫我。我一見,有點印象,知是班裡極為熱情的,以前也不似大多數人一般對我敬而遠之。
“辛瀾,早啊!”
“唔,早!”我支吾地答應了一聲,話說,她叫王蕊還是黃蕊來著,不對那個什麼蕊的貌似比她要臉圓些,那她叫徐什麼瑋?
別人這麼熱情,我卻連人家名字都記不得,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便對她笑了笑。
誰知,這一笑之後,她竟立刻湊近我,兩眼閃著興奮的光,把我嚇了一跳,向後傾了傾身子。
“哇塞,辛瀾你是不是一個夏天做了什麼特殊保養!面板又白又水靈的!你看我,都曬這麼黑了!”
她把胳膊伸到我身旁比了比。
我抽了抽眼角,跟她比確實反差大了些。不過,我這個暑假幾乎天天往外跑,哪裡做過什麼特殊保養,除了……趙翰墨送我的那瓶Sisley防曬乳。
想及此,我便又對她笑笑,沒多說什麼。腦海中翻飛的卻是別的畫面:
驕陽之外,玉蘭樹廕庇的書房;迎著晚霞,他與我並肩走在香樟道上;我第一次學做銀耳綠豆百合湯,一次次端給他嘗,忍不住從他碗裡舀了一勺放進嘴裡,化開了一嘴的甜蜜。
是誰說的,甜蜜是感覺,不是味覺,有些甜,可以到永遠?
“辛瀾,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那女生一雙葡萄大眼滴溜溜地瞅著我轉。
“……”
“我覺得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溫柔了好多哦!你知不知道,以前我都不怎麼敢跟你說話……”她委屈的腔調讓我頭皮有些發麻……我溫柔?她竟然說我溫柔!說來慚愧,作為如假包換的女兒身,我長這麼大還第一次收到這樣正常的評價。
正不知該怎麼接她的話茬,另一人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見了我也沒什麼表情,只是一把拉起那女生就跑。
“我說,徐一瑋,你停個車怎麼要這麼久啊!我都等了你半天了!快快快!別磨蹭!快跟我去看帥哥!”
“什麼!帥哥!”那徐一瑋尖叫起來,立刻像打了雞血般得飛奔出去,“在哪裡啊?”
“就在我們班!今天新來個借讀生。絕對夠你花痴到畢業了!”
看著她們你追我趕的背影,我心底嘆了嘆,終我一生恐怕都不會有像她們一樣聽見帥哥就打雞血的經歷了,我的學生時代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看你這樣才像個孩子嘛……”趙翰墨時常捉弄完我後便如此滿足地喟嘆。其實,我看他才有時候像是童心未泯,總愛找些頗不正經的事兒折騰。
還記得那天S市嘉年華,他硬是把我拉了去。靠著20塊錢本錢把遊樂區的各色遊戲帶我玩了個遍,還幫我贏來了一隻半人高的hello kitty。我抱著毛絨玩具已是連看路都困難,偏生又被路邊的小丑塞了一串氣球,頭上戴了朵華夫餅做的向日葵。
“趙翰墨……”我苦了臉,抓狂地看著他求救。誰知卻收穫了他寶相莊嚴的一通打量,隨後他慢動作背過身去,肩膀開始抖個不停。
“趙翰墨!你別笑了!還不快幫我拿掉!”我氣急敗壞。
他迅速轉過身來,“這形象不錯嘛,我們得先找個立拍機把你照下來再說!別激動……保持美感,保持美感!”他說著,伸手從我頭上挑走那花心裡的巧克力甲蟲,扔進嘴裡一抿,一臉愜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