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有一座小木屋,與《查泰來夫人的情人》中那個偷情開始的地方長得很像。一種歸宿感呼喚著我,我毫不遲疑地向小屋走去。
我輕車熟路地推開門,才發現那是體育器材的儲藏室。我累極了,一下子仰躺在了仰臥起坐的綠墊子上。
閉上眼睛,不知過了多久,我乾澀的嘴唇被溫暖的某物包裹,帶著點濡溼的觸感。我心跳開始變得響亮,顱腔開始放大,明明五感開始變得靈敏,可四周的一切卻開始變得空茫。
我想睜眼卻睜不開,只能再黑暗中感受著那物摩挲著我的嘴唇。
雙唇下意識地細開一條小縫,有甘甜清涼的液體流入,很快佈滿了我的整個口腔。我的舌尖還在體會猶豫,可乾渴的喉嚨早已下意識地開始吞嚥起來,直到無法繼續得到給予。
我開始吸吮,卻吸入了一條又軟又滑的東西,比我的體溫微涼,比我的舌微大,卻很是靈活,有淡淡的甘甜的味道。我的舌和它在我的口腔中舞著太極,是那麼的愜意。
直到我腦海中一道白亮閃過,那是什麼?
一切在剎那間消失了。
我的面前站著沈遙,在給我開水瓶子,再沒有別人。可我心裡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與遙兒無關,心底,其實已經隱隱有一個答案,那個答案開始按捺不住,竭力想要叫囂出來。
我終於小心翼翼地問沈遙:“遙兒,你見到趙翰墨了嗎?”
沈遙低著頭,聲音滿是迷茫,“趙翰墨?”
他忽然抬起頭來,聲音陡然變得犀利,“你怎麼會認識趙翰墨?”
不對,這不是沈遙,這冷酷的微微上揚的嘴角,淡漠到無物的目光,這分明就是羅淼的表情。沈遙為什麼會有羅淼的表情?
“你怎麼會認識趙翰墨?”他用目光攫住我,繼續逼問。
我開始心虛,開始後退,腦海中回想的全是剛才的那連顱腔都享受到顫慄的感覺,嘴裡又回味出那甘甜的滋味。不,我不能讓他知道,羅淼不能,沈遙也不能。誰也不能!
我搖頭,使勁搖頭,不……
我掙扎著醒來,不過才凌晨。枕巾有一小灘濡溼,我想是我流的口水。我為自己感到噁心,跑去漱口,可是無論是牙膏的清甜還是自來水的清涼,都仍會讓我想起那個夢。
我毫不懷疑,正如我自己在夢中已經確信的一般,我夢見與趙翰墨接吻了,還是一種很詭異神秘如宗教儀式般的接吻,而且真實地如同親身經歷一般。若不是趙翰墨遠在城市的另外一角,我恐怕真的會懷疑這是真的。
那夜之後,我一直無法入睡,心中總是惴惴不安。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難道我對趙翰墨存了這樣的齷齪心思。
我恨自己,恨得幾乎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
可是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重溫夢境。
本以為我只要將它深深埋在心底,時間變會慢慢將它封印起來。誰知緊接著的第二個晚上,我竟然又做夢了。
那是一間類似《情人》中女主學校宿舍那般的屋子。飄蕩的紗帳卻似《青蛇》中的水宅。他在那兒,這一次,確認是他。
我打算睡了,而我總記著我該死的習慣,我是裸睡的。
我臉頰發著燒,耳中充斥著他開懷的笑聲。那感覺如此真實,正如第一次見到他,他闖入我的臥室給我量體溫,被他撞破我裸睡的窘事一般。
只不過這一次,我是躺在他的懷中。
空氣中有淡淡的荷花香氣。我想該是夏天,因為我幾乎沒穿,而他穿得也不多。
他手上拿著一個針筒,針尖還滴著水珠。他慵懶地眯著眼,低頭看著我。
我摟住他的腰,一句接一句地問他:“痛不痛?”
他只是嘴角保持著上揚的角度,卻不回答我。
我問得累了,累得全身無力,直到——
那一種獨特的充實感從下而上將我席捲。
從此,我的靈魂彷彿就要飛往天庭。卻聽到他喊我的名字,那一聲熟悉到近乎呢喃的“辛瀾——”。
我不太情願地醒了,依舊感到身體綿軟,魂魄在飛。
待到回過神來,方才嚇了一身冷汗!
天啊!我到底都夢了些什麼!我想我是知道的,那種感覺,男女之間——還能差多少呢?
我對我自己感到欲哭無淚,更不知道明明從來沒經歷過的事情我為什麼會如此身臨其境地夢見。
只是心底無比地痛澀難過,為什麼是他?為什麼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