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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難以置信似的僵了良久,又猛地瑟瑟發抖,開口的瞬間,嗓音嘶啞了:”費諾,你醒了……“她慌慌張張地扯出一個笑容,淚水卻在同時奪眶而出。意識到這一點後她飛快地低下頭,用手抹去淚水:”太好了,你終於醒了,醫生說是急性胃炎引起胃部大出血……要是再晚一點送來就糟糕了……費諾,那個時侯我怎麼叫你、推你都沒反應……啊,對不起,我說了不哭的,嗯,這就不哭了,下不為例……“潘希年幾近於笨拙地說個不停,擦於眼淚屆朝費諾所在的位置看一眼。又為了不讓費諾看見自己新湧出的淚永一次次低下頭去。費諾—直沒有打斷她,任由她說個不停,直到強作鎮定的聲音裡的哽咽再也隱藏不住了,他才一把扶住潘希年的肩膀:”別哭了,我沒事……“還沒說完,潘希年近於號啕大哭地跌跌撞撞撲進費諾的懷裡:”我怎麼喊你都不醒……“翻來覆去的哭訴只有這一句。她攀住費諾,臉頰貼著他的頸項,溼熱的淚水一路滴進他的衣領深處,很久之後都還是熱的。

哭聲裡夾雜著後怕、恐懼,當然也有如釋重負。費諾有著她在自己懷裡放聲哭泣,唯一做的就是用還可以活動的那隻手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像是安慰一個迷路的孩子。哭著哭著,潘希年的聲音漸漸低下去,還在喃喃著什麼,卻什麼也聽不分明。

沒多久病房的門忽然被開啟了,推著輪椅進來的護士恰好是當初潘希年剛住院時候負責她的那個。看見眼前的境況皺眉說:”我就知道你又偷偷跑到這裡來了。你們都是病人,都需要休息,我已經告訴過你他的病情穩定了,現在需要的是靜養……潘希年,請你也配合一點,跟我回你自己的病房去,該換藥了。“護士走到病床前,看潘希年還是不肯鬆手,嘆了口氣說:”費老師,我勸了她好多次了,一點用都沒有。你睡著的這一天一夜裡,她只要一下子沒看也就跑過來。她兩個腳心全被劃傷了,告訴她不能走路,也不聽。你既然醒了,也請勸勸她吧。“他這時才注意到潘希年兩隻腳都上了繃帶,腳心一塊還隱隱滲出血跡。費諾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硬著心腸拉開她繞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希年,聽護士的話,先回病房去。你的傷口又出血了。“潘希年哭得甚至有些神志不清,聽到費諾這句話之後只是拼命地搖頭,一隻手抓佳費諾的袖子,另一隻手徒勞無功地抹眼淚,看起來像是被拋棄的小動物,可憐得讓費諾都沒辦法把話說完。但這樣僵著絕對不是辦法,更對潘希年的身體一點好處也沒有。他對護士點點頭,也不顧手上還在輸液,用力把潘希年打橫抱起來,輕柔而慎重地安置在輪椅上。

希年,聽話,先去換藥,我馬上就去陪你。”說完稍微加重力氣,握了握潘希年的手,以此作為承諾。

這句話起了效用,潘希年順著聲音找到費諾的位置,無比依戀地摟住他的脖子:“嗯……”

這個乍看起來全然出於依賴的擁抱,讓潘希年臉上的淚也留在了費諾的半邊臉頰上,與之而來的潮溼和炙熱在潘希年和照顧她的護士離開以後依然久久徘徊不去。他覺得疲倦,又無任何睡意,坐在床邊出了一陣神,想起應該打個電話給徐阿姨交代一聲,沒想到電話還沒撥通,人反而已經先找來了。

徐阿姨見費諾醒了,又驚又喜趕到病床邊上:“費先生,你好點沒有?我昨天上午來做事,發現門沒鎖,客廳亂七八糟的桌子椅子全移了位,還以為是遭了賊,真是嚇死了。後來還是樓上的鄰居告訴我說希年到他們家求救叫救護車,我才知道你們被送到醫院來了。”

徐阿姨說得又快又急,擔憂的神色絲毫掩蓋不住。費諾聽她這樣說,心裡一動,出了聲:“嗯?”

家裡沒事,沒事。“徐阿姨會錯了意,連聲寬慰,說到一半又想起什麼,皺起眉頭重重嘆了口氣,”淑如才摔到手,你就病了,又是半夜,要不是希年機靈,真是要出大事。希年這個孩子啊,真是……“她的神色看起來倒有些為難,猶豫地停了一停;而費諾素來耐心很好,只等她組織好言詞繼續說下去:”真是個能吃苦的好孩子……費先生你看到她沒有?我昨天來醫院的時候,你還沒醒,就去陪著她坐了一會兒,摔得渾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的,腳不知道在哪裡踩到玻璃。聽護士說,劃了手指長的口子,送過來的時候腳心都是血,肉都翻出來了……她眼睛又不好使,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才找到鄰居打這個電話……“徐阿姨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想到早些時候看見潘希年的樣子,說著說著動了感情,眼圈也紅了,趕快掏出手絹來擦了一把,正要繼續說,又看見費諾垂著眼睛默不作聲,如有所思一般,以為是他累了,知趣地收住話頭:”費先生,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