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稀少,唯獨有一位掌上明珠,想來收養些孤女也在情理之中。
用罷晚膳,姜嬈裝作若無其事地到庭院中散步,悠悠晃了一圈,就見良妃方菱菱的寢殿裡還亮著燭火。
卻說方菱菱正獨自坐在房中抹淚,握在手中的小包袱裡裹了幾枚翡翠玉器,是這些年攢下的積蓄。
原打算送給孃親,權做盡最後的一份孝心,可沒想到卻被姜嬈…
一想到白日之事,她便恨地絞著帕子,不能甘心。
忽聽門上似有石子叩了幾下,她起身走過去,拉開一條縫,恰瞧見姜嬈正往吳忠的臥舍中走去。
她心中一動,這狐媚子又想去使甚麼心計,忍不住好奇之心,遂悄悄跟了上去,躲在一棵古松後頭。
吳忠打著哈欠出來,見是姜嬈倒沒發脾氣,姜嬈仍舊是那副妖里妖氣的模樣,看地教方菱菱一陣怒氣上湧。
兩人低語了幾句,聽不清內容,她遂又往前湊了湊。
“明日就是我探視親眷的時辰,可吳公公您是知道的,我在這世上孤身一人,就是想看也沒有著落…倒枉費您一片好意…”
吳公公聲音低沉,她聽不清,姜嬈又開了口,“這機會浪費了委實可惜,不如就分給別的姐妹們用罷,看誰有親眷在京,就頂替我的名額去…”
方菱菱原本一腔氣惱的心思,都教這席話一掃而空,就好似漆黑的夜路里突然就亮起了燈火。
她恨不得現下就衝出去,自告奮勇,但理智仍是讓她立著不動。
吳忠似是應允了,就聽姜嬈細聲一笑,“吳公公您可別貪了我送的這份人情吶!”
方菱菱連忙背過身,慌忙間,做出一副恰巧路過的架勢,姜嬈正與她對面而來,自言自語,“我若是還有親人在世,就一定趁著機會把值錢的東西都送出去,總好過以後落入旁人手裡…”
夜風捲著寒意,姜嬈散發素面,腰如拂柳地進了寢殿,細碎的腳步踏在落葉上,顯得格外單薄。
就在吳忠將回身進屋時,見方菱菱急忙跑過來,“吳公公,求您行個方便,明兒教我頂替惠妃去罷。”
……
姜嬈夜裡迷迷糊糊睡了兩個時辰,一睜眼,竟瞧見自己正懸於丈餘高的白綾尺素之上,四周寂寂,鄭秋、方菱菱俱已雙腳懸空,同她一樣,在行殉葬之禮!
忽然一聲尖叫,掙扎著,但無法逃離,呼吸愈來愈緊,殿門外,是一襲赤玄二色龍袍加身的新皇帝。
他只是遠遠立著,看不清面孔。
就在氣息抽空的一瞬間,白綾卻被人從中斬斷,姜嬈重重跌在地上。
“這就是你背叛本王的下場!”她還沒喘過氣來,緊接著,一把尖利的匕首狠狠刺進胸膛,姜嬈往上看,竟然對上衛璃怨毒的目光。
永樂宮不知哪一殿的木門開啟,那沉悶的聲音,在清淨的黎明,格外刺耳。
姜嬈猛然驚醒,目光正對著窗外,此時星辰隕落,萬籟俱寂。
她撫了撫胸口,一切安然無恙。
原來,只是一場噩夢。
聽到床榻翻動的聲音,鄭秋本就淺眠,這會子也醒了,“嬈兒你沒睡麼?”
姜嬈端了杯冷水,細口吞嚥著,搖搖頭。
自幼有府中嬤嬤教導,常年養成了習慣,身為女子,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要從容溫軟,氣韻悠然。
鄭秋撩開帷幔,一臉倦容,瞧著晨曦中的人兒,微微愣神,“今日午後,該你接見親眷,不知道鄢秦侯夫人會派誰過來。”
姜嬈一頓,她們不是鄢秦侯收養的孤女麼?本以為無人會來探視的,昨晚便將機會讓給方菱菱了。
見姜嬈若有所思,鄭秋進一步提醒,“你不會這些也忘記了罷,上回夫人遣了孫姑姑來見我,還特意提醒我,有要事尋你的。用完午膳,你仔細收拾一下就去,別耽擱呢。”
“鄭秋,”姜嬈雙手捧杯,眉目輕寒,“我今日去不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實在是大爆發了,雙坑同更~!!春宮今晚結局!!求花花,求包養,求冒泡~
☆、媚骨
一個晌午,姜嬈都是在鄭秋的嘆氣聲中度過的,鄢秦侯夫人如何善待她們,如何關懷照拂,又如何是同自己女兒一樣的栽培。
見鄭秋此般反應,想來定是情誼深厚,畢竟十多年養育之恩,恩重如山。
但是,事已至此,左右是要辜負一頭,索性就成全方菱菱好了,亦是將欠下的人情還清。
殿外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