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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句,車伕已經掉了車頭往回,風吹起簾子,朦朧中,許繡憶似乎看到那個倒在泥濘小路上的人,對著她露出了慘然的一笑。

她閉上眼,將那笑意全部拂去,吩咐了車伕:“快些走。”

車子加快了速度,許繡憶大約是沒看到,那倒在血泊裡的男人自顧著站了起來,面色一片死寂和冷峻,他身後的竹林裡,出來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嘴角幾分譏誚。

“這下死心了,她根本不在乎你,就算是死了她都無所謂。承少,你何苦呢?你抄襲她龜苓膏的方子想激怒她結果她半分反應也沒有,如今你又想這一出把自己弄的一身狗血臭燻燻的,她那表情和語氣以你對她的瞭解,你覺得是因為害怕才逃離的嗎?那是因為她知道是你。”

是的,她從來不懼怕鮮血,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身上的血比此刻還多,她沒有喊沒有叫,沉著冷靜的說服他跟著她走,又動作熟稔的給他縫補傷口上藥,武墨說的對,她不是因為害怕才逃離,她是因為知道是他。

武墨叫他死心,大抵武墨是不知道,他的心早在那日她託武墨傳那樣的話回來的時候早就死了。

至於他為何要出現在這裡試探他,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許骨子裡犯著賤吧!

“走吧,兄弟,臭死了,虧得你那樣愛乾淨的人,居然弄了自己一身的狗血,洗洗乾淨去,一個女人而已,你想要,天下第一美人我也找來送你。”

他沒理會武墨,徑自大步往林子深處去,面色冷峻到如同冰山,叫人不敢隨意靠近。

武墨遠遠跟上去,只是跟了兩步卻給跟丟了,她只能哀哀嘆息一口,看著安承少消失方向,滿目心疼。

目光落到許繡憶回城方向去時,卻眯成了一條線,多了幾分恨毒。

回了城,方才的畫面依舊久久不散,趕馬車的把她重新送回到老地方,她站在蘇家老宅門口,不知何去何從。

他走了嗎?還是死在了那裡?

他怎麼又受傷了,他很喜歡和人打架鬥毆嗎?看他滿身的鮮血還有地上淌成河的血,想來是受傷頗重,這樣的他,若是在那種地方,會死吧。

城郊之南原本就只有一些大戶人家的莊園,但是這個時節雨下的很多,城郊那條路終日泥濘,想來去城郊住的人不多。

她一路來一路回,也沒遇見一輛馬車,若是任由他在那躺著,他或許真的會死。

她是個醫生,她不該如此,這違背醫德。

就算是仇人,她也不該棄之不顧,更何況這是孩子的父親,他對不起她的唯一就是為了財富拋棄了她們的感情,這罪不至死,她不需要靠著這份感情來存活。

她剛才那是見死不救,如果他真死了,她不會痛快,不會雀躍,只會被自己折磨一輩子,甚至孩子出生後她要如何面對孩子……

心頭糾結極自責極了,她終於義無反顧的叫了一輛馬車,疾行著往郊外去。

再去到,地上只有一灘血跡,不見了人影。

她心瞬間被揪了起來,對著空曠的馬路大喊:“安承少,安承少,你在哪裡安承少。”

沒有回應,只有一串血跡往密林深處去。

她尋著血跡,往密林深處探去。

她大抵自己都不曾發現,她心焦至此,盡是連人血和狗血都沒有分出來,只以為他遭了不幸,腳步匆匆,幾次差點被灌木絆倒,那光潔的額上,滲了汗珠,衣衫的袖子也叫灌木刮破,手背上身世落了幾道血口子。

循著血跡走到了密林深處,依舊不見安承少蹤跡,他該不會是被仇家拖入最深處挖坑埋屍了吧。

想到這,許繡憶眼眶一片紅色,雙手做了喇叭狀,放在嘴邊用盡全力大喊:“安承少,你再哪裡,安承少,安承少!”

有風來襲,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灌入口鼻,背後的腳步聲,幾分蹣跚。

許繡憶欣然轉身,看到的確實武墨一臉痛楚的按著手臂,有鮮血從她白皙的指縫間滲出,她的面色,幾近慘白:“繡憶,救我。”

只說完這一句,武墨就暈了過去。

許繡憶怔了神,頃刻後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灌木朝著武墨走去,發現武墨臉色蒼白,嘴唇卻是紫紅,那按著的手臂不住有血從指縫溢位,她拿來武墨的手,手臂上是個十字的刀口,因為刀口開的深所以血流不止。

而十字刀口邊上,有兩個牙印,再看武墨嘴唇,顯然是蛇毒。

武墨大約是想自己逼毒所以隔開十字刀口放血,只是手臂這法子顯然不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