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高興,重賞王寶釧,連帶著其他幾個人也沾光,李飛白掂著手上的那一串錢,心情卻陰鬱。
月下來送貨的時候已經查明瞭來人正是王允的人,兩個人雖然都在山南西道擔任不大不小的官職,一個是山南西道巡查使的掌書記,另一個是州府的校尉,並不算入流,但是這會兒趙堂生多出一些半點的籌碼,都容易生出變數。
因為在想事情,王寶釧叫了李飛白好多遍都沒有反應,不知為何王寶釧突然有些賭氣,不知道在自己在彆扭什麼,內心一陣慌亂,竟撇下李飛白不顧,一個人先自走了。管家說晚上趙堂生有公幹,她自然不必再留下來。在這裡她是趙堂生請回來的大廚,也只負責趙堂生一個人的飲食,其他人的自然有粗傭廚娘張羅。
一頓午宴折騰到了下午申時,王寶釧出了別苑,也無事可做,李飛白方才的模樣和自己的反應讓王寶釧內心久久不能平靜,被忽略的感覺讓她有些抑鬱,卻又覺得這種抑鬱來得莫名其妙。
可她才走出一百多米,李飛白就匆匆趕了上來,一把抓住了王寶釧的手止住了她的腳步道,“抱歉,方才有些心事。”
“嗯,你居然也會有心事,真稀奇。”王寶釧雖然嘴上還是要刺他兩句,可是心裡卻不復方才那麼失落,李飛白見她沒有介意,微笑道,“反正這會兒還早,我們不如去逛逛集市?”
王寶釧一聽這提議,立刻就同意了。巴州的集市她只逛過一次,卻已被這集市中有那麼多的山珍震驚了,黑熊、花豹、羚羊、麝鹿,要不是因為現在是唐朝,她一定以為自己走進的是非法狩獵品的銷貨黑市。
巴州的礦產很豐富,不少石頭被粗糙地加工了一番就成為了裝飾品,販貨的貨郎見他二人結伴而行,當是一對鴛鴦,連忙拉著讓看看。
李飛白是因為眼界高,所以對那些都不怎麼看得上,王寶釧則是完全沒有興趣,她在乎的只是食材。
那貨郎卻道,“這位小娘子可俊俏哩,小郎君你怎麼不給你家小娘子買些個穿戴穿戴,可漂亮了你看。”
李飛白為他的那句你家小娘子而內心翻湧不已,卻見王寶釧只是笑著擺擺手,徑自跑去前頭一個賣食材的攤位去了。李飛白的神情略黯了黯,笑著對那貨郎搖了搖頭,加快了腳步趕了上去。
風乾的熊掌和她上次從孫邈邈那裡買的熊掌差別不大,可能是地域依然很接近的緣故,那黑熊都是手掌極其粗壯的模樣,可惜她對此完全沒有食慾。
挑選了一些食材,揹著鼓鼓囊囊的簡易包袱擠出了人頭攢動的集市,目光不由得被遠處一個人衣袂飄然的人吸引了。那人神情仿若超脫塵世,容貌絕俗高雅,王寶釧看到他,就覺得鼻子裡有股暖暖熱熱的感覺,下意識一抹一臉血。
李飛白也看到了邵軒,似有感應,邵軒側頭向他們望來,看到李飛白依然和那個漂亮小姑娘在一起,微微一笑。
他終於想起來為什麼這個小姑娘讓他覺得這麼眼熟,這不就是王允家逃了婚的三娘子,李飛白的前未婚妻麼?他們這到底唱的算哪一齣啊?
雖然很好奇,可是邵軒依然只是頷首致意,整個人翩然欲仙,讓王寶釧覺得十分養眼: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她覺得自己移不開眼睛了,只是覺得邵軒很好看,好像不管怎麼看,怎麼樣的輪廓,都很賞心悅目,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秀色可餐?
李飛白的手搭上了王寶釧的肩膀,輕聲道,“走吧。”
王寶釧愣愣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卻不肯挪腳,只是釘在那裡直勾勾地看著邵軒。
李飛白沉聲道,“這樣,很丟人。”
王寶釧這才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李飛白,又擦了把自己的鼻子,扁了扁嘴才戀戀不捨地走了,可是就算她的腳步移動了,眼珠子卻是一動不動的盯著邵軒。
李飛白覺得自己的牙根都要被咬斷了,可是沒奈何,眼睛是長在寶釧身上的,心裡暗恨為什麼邵軒這傢伙好死不死居然出現在這裡,嘴角的那抹笑怎麼看怎麼帶著毒。
邵軒摸了摸自己的臉,無辜地望天,雖然他還沒有到出門被甜瓜砸的地步,可是這樣被一個漂亮姑娘盯著看,他也會覺得壓力很大的好麼?不過,那感覺,真的還不錯,王家三娘如果甩了李飛白看上他,那真未免太有眼光了。
兩個幕僚擠開人群跑到了邵軒身邊,各自都買到了上好的石料打算用來刻制印章,卻見他們的主人一臉怪笑地盯著某個滿臉麻子的大娘傻笑,背後不由得生出陣陣寒意。
王寶釧揹著食材,腦子裡全是剛才邵軒的笑,她曾經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