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走到門口,拉開門的一剎那就聽見了唐哲的聲音。
“下病危了?”唐哲問。
他對面的醫生點點頭“段家的人都來了,怎麼看起來都喜氣洋洋的?”
“他們家要是沒有段景壓著,早就四分五裂了。”唐哲不以為意地笑笑,“老天要是肯收他,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醫生不懷好意的笑“他是你情敵?”
“沒見過這麼賤的情敵。”唐哲忽然看向醫生後方,“李茜…”
他快步走過去,拉著她回到房裡“什麼時候醒的?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晚晴茫然的問“剛才你們在說誰?”
唐哲對她的狀態跟擔憂“你先顧好自己,頭疼嗎?”
晚晴搖搖頭,她想起剛才的夢“段景呢?”
唐哲對她的執著無可奈何,用力在她額上啃了一口,不甘不願地說“小刀刺破了左腎,流了點血,估計那顆腎也保不住了。”
感覺到晚晴開始發抖,唐哲才換了種語氣“不用怕,禍害遺千年,他不會有事的。”
終於證實了那不是夢,晚晴的記憶一下就開了閘。
唐哲見她不正常呆滯的眼睛,慌了神“沒事了,沒事了,段景會好好的,別怕。”
他把晚晴摟在懷裡,晚晴立即就回抱住了他,帶著哭腔說“唐…唐哲,他們呢?”
“誰?”唐哲很快反應過來,“他們已經被抓去審訊了,你放心,不會再看見他們了。”
唐哲狠狠地體會了一把心痛的感覺,懷裡的人在害怕發抖,他卻無能為力。
“再也不會讓你遇上不好的事了,我發誓,以後沒人可以欺負你。”
晚晴靠在唐哲懷裡,手緊緊摟著他的腰。過了好一會兒,晚晴的情緒才逐漸緩和。她的臉在潔白的襯衫上蹭了蹭,留下了一行清鼻涕。
唐哲強忍著把她扔出去的衝動,儘可能溫柔的說“勇敢一點,別怕,以後去哪我都陪你。”
又過了好一陣,晚晴時不時就拿他衣服當抹布,唐哲實在忍不住了“喂,拿我衣服擦鼻涕上癮啦?乖,別傷心了,我實在沒詞哄你了,給你買棒棒糖好不好?巧克力也行。”
晚晴把最後一點鼻涕蹭乾淨,感受到唐哲僵硬的肌肉,心滿意足地起來。
“謝謝。”
唐哲無語地瞪著她,有怨氣又不敢發出來,乾脆扯了張紙在胸前那一塊擦來擦去,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
晚晴當做什麼也沒看見“帶我去看段景吧。”
唐哲忍氣吞聲道“他可能還在搶救室,外頭來了很多段家的人,我建議你還是別去的好。”
晚晴執意要去,唐哲拿她沒辦法,只得跟在後頭做護法金剛。
晚晴的出現立刻引起眾人的注意,尤其是段老夫人,見了她猶如見了殺父仇人。
“你還敢來?我兒子要是出什麼事,拿你的命都賠不起。這裡不歡迎你,趕緊滾。”她的嚴厲似乎有些過分了,說的好像李言昭是被晚晴捅的一樣。
晚晴如今再沒必要裝了,何夢雲與她連名義上的婆媳都不是,憑什麼要對她客氣。
“賠也不會賠給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晚晴從她面前走過,連個餘光都不分給她。她在手術室門前停下,看著門頂上那盞紅燈傲然地說“我就要在這裡等他,誰敢攔我?”
再看唐哲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緊隨其後,整一個冷血變態白衣殺手的護身符。保鏢們不敢動,那些有身份的更加沒人挺身而出。
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何夢雲才是那個最想段景死的人,抱著看好戲的心裡,沒人出來維護‘段家’的尊嚴也屬正常。
何夢雲黑著臉,勉強維持住端莊,冷笑了一聲,假裝自己的大肚饒人。
一個小時後,手術燈滅,醫生一臉疲憊地走出來。
“傷者家屬?”
走廊上的人都站了起來,何夢雲站在最前面。晚晴自覺的退後一步,在人圈之外安靜地聽著醫生說話。
李言昭過了今晚應該就沒事了,但如唐哲所說,他失去了一個腎。
唐哲裝模作樣的安慰道“沒事,少顆腎一樣能活的好好的,最多犧牲點夜生活。”
晚晴輕輕拭掉了眼尾的一點溼潤,她扶著唐哲的手臂說“走吧,帶我去看看他。”
兩人來到ICU外的走廊,透過玻璃看裡頭的李言昭。其實什麼都看不清楚,唯一有辨認度的臉也被罩上了呼吸器。能確認的就是這個人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