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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就被人給抓住了,溫熱的觸感透過衣服襲來,握住她的力道帶著一點不容拒絕的霸道。

她想走也走不得。

就在此時,聽到君墨的聲音,“你留下。”

有一瞬間,顧貞然以為自己又被認出來了。

但是對方卻立馬鬆開了她的手,視線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奏摺,只淡淡地說了句:“繼續研墨。”

只說這反應,看起來也不像是認出了她。

如果是面對自己,君墨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起碼臉上,還會掛上虛假的笑容。

顧貞然壓下心頭的驚慮,低頭做著自己的事兒,屋內只有兩個人,她不出聲,很快就安靜了下來,香薰繞樑三巡,過了好一會兒,磨研得差不多了,也不見他動筆,顧貞然才疑惑抬起頭來。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了一大跳。

記憶中的那張側臉,是溫和儒雅到宛如仙人的模樣,但是現在這張臉的輪廓變得硬朗,穿著黃黑相間的便裝,墨髮高高束起,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翻動紙面,整個人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一種讓人不敢輕易接近的氣場。

早在之前,朝中大臣說君墨此人缺少霸氣的時候,顧貞然也如此覺得,從第一次見到這個人起,他的性格一直都屬於溫柔向,即使面對誰的刁難,也是一臉笑眯眯地將話題引開,此前顧貞然愛他愛得頭昏,只覺得這樣溫柔的男子也是世間少有。

但看到他現在的樣子,顧貞然卻猛然發現自己不夠了解他,就像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當上帝王,也不知道原來會有一天,君墨的存在感會強大到讓人無法忽視。

事到如今,這個事實反而讓人覺得更加諷刺。

她看著他有些出神,臉上的表情也冷了下來,在她的注視下,君墨伸手拿起了筆,墨水已經研得差不多了,白淨的筆尖沾上墨汁的同時,顧貞然後退了一步。

她正準備走。

卻不料這樣一個細微的動作引來了對方的關注,君墨抬起頭,視線牢牢盯在她的身上,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但是從他的眼裡,逐漸、升起一絲懊惱。

顧貞然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下一秒,君墨很快又恢復了一臉淡然,他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手中的奏摺也不知何時放了下來,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出聲道:“朕乏了,想去御花園走走。”

顧貞然看著他:所以呢?

君墨繞開書桌,往前走了兩步。

顧貞然察覺到了他的靠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等她做完這個動作,卻又覺得周圍的空氣冷了幾度。

君墨因為她這樣一個動作,僵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也不受控制地黑了下來,所幸那個女人一直低頭看著地面,沒有發覺這一點,但慶幸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可惡。

難道他就這麼可怕嗎?

在學院裡的那時候,他沒有想到顧貞然居然會用自己的命去換取另一人的安康,想到她在自己面前倒下的那一刻,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凍結了起來,大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甚至連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轉眼過來,女人已經躺在自己的懷裡。

髮絲順著她的臉頰往下,落在她的脖頸處,長長的睫毛微顫,如同蝶翼飛舞,她看起來很累,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宛如化作一灘軟泥,體溫在一瞬間急劇下降,前後不過幾十秒的時間,她冷的像剛從冰窖裡出來的一樣。

而她居然在笑。

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宛如做了什麼值得高興的事,輕輕笑了起來。

君墨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明知道這是任務,她不會就這樣輕易死去,但心底依舊感到恐懼。

原本不管面對怎樣的難題都能迅速運轉的大腦,在這個時候卻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看著女人的生命在眼前一點一滴流逝,他卻沒有絲毫辦法,他只能伸手,將人摟的更緊了一些,並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

如果可以,他更願意躺在地上的那個人是自己。

這種抓不住、無法控制,宛如心裡被掏空的感覺,他不想再嘗試第二次,顧貞然在異世死去的當晚,君墨也跟著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個爭奪到了皇位,並在權勢之中繼續周旋的行屍走肉。

連情緒都不需要,又或者說再沒有人能撩撥起他的喜怒哀樂,他痛、他苦,心臟像是被鐵鏈絞住,無時無刻不再流血,可是最後他卻連恨都不敢恨。

恨誰?

雲貴妃?還是傅芸?

不、都不是。那不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