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一樂,有點火藥味了。
於是我故意拿出那條錦帕繼續說道“其實,這方錦帕的確是我給楊大哥的。”
她很快的抬起眼一瞬不動的盯著我。眼神驕傲,暗茫流動,還夾雜著一絲委屈。果然無論一個人怎麼想掩飾,眼睛都是騙不了人的。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用帕子掩住了嘴。她似是沒想到我會突然笑起來,疑惑的看著我。
我說道“看來楊大哥說的沒錯,嫂嫂真是個妙人。”
她有些尷尬說道“他都跟翁主說了些什麼?”
我狡黠的說“他說啊,他這輩子就只對一個人動過人,這個人最後嫁給了他,他今生都不會忍心負她,最怕她難過,最怕她誤會他。”
這些話聽得連我都很動容,更何況當事人的她?果然,眼睛都有些紅了。我繼續說道“楊大哥對建築的熱情與執著,讓阿嬌敬佩,阿嬌視他如哥哥般,見他親自修繕橋樑,弄得滿臉是泥,於是借他錦帕擦拭,實情就是這樣,阿嬌言盡於此,信不信由嫂嫂。”有時候解釋的太清楚反而讓人生疑,點到為止才是最好的。
她靜默了一會,粲然一笑“我聽說翁主最喜歡蓮花,妾身不才,略微會一點,改天給翁主繡個手絹如何?”
我笑道“當然好,勞煩嫂嫂了。”
事後,楊城延一直追問我那天到底怎麼和她說的,他驚訝的告訴我“雨棠竟然給你繡錦帕,從我和她成親以來,就沒見她再繡過。”
我笑而不語,只問道“看嫂嫂那麼恬靜,真是想象不出她怎麼跟你鬧彆扭的?”
他疑惑的說道“不就是不理我,不和我說話嗎。”
我一愣“就這樣?”
他也驚訝的說道“這還不嚴重嗎?不然還會怎樣?”
我啞然失笑,我以為女人覺得自己男人有外遇一定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哭聲喊聲叫罵聲聲聲入耳,三日繞樑,餘音嫋嫋。卻忽略了這是古代,陸雨棠又是大家閨秀中的翹楚,自是不會這麼做的。於是搖搖頭,又突然想像陸雨棠掐腰罵人的樣子,於是大聲笑了起來。他震驚的看著我,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我知道他是斷斷沒有想到看著我平時一個知書達理,溫柔秀氣的女孩能笑的這麼“蕩氣迴腸”。
春去秋來,天氣漸漸有了涼意,只是還未下過秋雨,於是不願意換上秋衣,彷彿這樣秋天便不會來了。楊城延的修繕工作也開始收尾,正是忙的時候,所以已經好幾日不曾見過他。
信步走在御花園裡,發現宮中依然還有一些奇花異草在寒冷中挺立,做最後的掙扎。這個時候宮外想必已經不見綠色了。景色蕭條,心境也不免悲涼,撫摸著瑟瑟發抖的花兒,不知不覺中重重的嘆了口氣。
“好不悽美的一幅畫面,如是畫下來必定是一副佳作啊!”,有人在後面調侃道。
我一回頭,原來是多日不見的楊城延,正一身青衣立在風中。我無奈一笑“你這大忙人,總算閒下來了?”
他點點頭又頗為遺憾的苦笑道“我倒並不希望這麼快就閒下來。”
我心下了然,閒下來就意味著他要走了,要發配到臨江去,聽說那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只是他是要發配到那個地方,以後的日子恐怕少不了要吃苦,況且恐怕也再難回一次家鄉。於是道“皇上不是給了一年期限嗎?你可以緩緩。”
他釋然一笑“早完工早解脫,況且拖著也不是辦法,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我看著他看似滿不在乎的樣子,心下慼慼然,說道“什麼時候走?”
他說道“後天。”
我驚訝道“這麼快?東西都準備好了嗎?請示皇上了嗎?”
他點點頭“我修繕的建築皇上已經檢查過,一切都準備好了。”
我心裡悵然若失,這幾個月來的點點滴滴都湧上心頭,如今他要走了,真是有種伯牙子期,再無知己的感覺。想起高中畢業時,也是這種感覺,曾經再好的朋友也要各奔東西,我們幾個女生一起抱頭痛哭,甚至喝了一些酒,雖然不會喝,品不出什麼味道,但彷彿不這樣,就找不到抒發難過的方法了。
於是我靈機一動說道“後天我給你踐行,你可一定要等我啊”,他笑著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告:
楊城延要被髮配到臨江,臨行前又會發生怎樣的變故?
阿嬌和楊城延的又會在這可能是最後的相見之日說些怎樣敞開心扉的話?
☆、蕭蕭暮雨子規啼(2)
楊城延走的這天,第一場秋雨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