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來到宮中,發現大家好似都很忙,劉榮和二哥都是隻寒暄幾句就匆匆過去了,連那個討人厭的劉彘都只是點個頭然後又匆匆而過,弄得我甚是無聊,只好偶爾去找隆慮。說實話,我和隆慮不如和平陽親近,能說的自然也少,所以轉來轉去,就只有我和雪雁。
一日,正想到新湖去看看景色,走近了才發現在施工,於是轉身剛想離去,突然聽到有人喊我“阿嬌翁主”,我一回頭,又一次愣住,原來是楊城延,他穿著極其樸素的衣衫,身上臉上都沾上了泥,從橋下動作矯健的爬上來。
我詫異道“楊大人,你怎麼在這裡?”
他說道“回翁主,皇上不是命臣把這些建築都修繕好嗎,臣正在這修呢。”
我道“這還要你親自動手?你監督就行了呀。”
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頭笑道“臣不放心,還是親自幹吧”,他抹鼻子的時候,又把泥抹在了鼻頭上,很是滑稽。
我和雪雁看了看沒忍住,撲哧一下掩嘴笑了起來。他被我們笑的有點不知所措,結結巴巴的問“怎,怎麼啦,翁主?”
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睛,又一次想起了晨曦,於是不由自主的拿出手帕,想為他擦掉鼻子上的泥,手帕快要到達他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他不是晨曦,是楊城延,於是手帕轉了個方向放到他手裡,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道“都弄到鼻子上了。”
他一愣,然後連忙擦了擦說道“謝謝翁主,上次翁主在皇上面前為微臣求情,微臣不勝感激。”
我笑道“你已經謝過我,現在又來謝我,難道想每見到我一次都要謝我一次嗎?”
他鄭重道“救命之恩,就是謝多少次都不為過。”
我看著認真的他笑道“那樣的話,我以後見到你可要繞開了走。”他聽罷爽朗的笑了。
我隨口問道“去看看你修的怎麼樣了”,於是邊說邊走。
他苦笑道“一言難盡,這些都是微臣嘔心瀝血的作品,現在讓微臣修改,實在是難以下手。”
我看了他正在修的橋,沒有大的變動,依然是秀麗而不實用。於是說道“楊大人對藝術的追求實在讓人佩服,可是建築的最本質的作用就是為了實用,如果失去了它本來的作用的話,便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楊大人是建築中的高手,想將美感和實用完美結合並不是什麼難事,就是一時陷入了自己的牛角尖了。”
他一臉震驚的看著我“上次聽翁主在未央宮說的話已經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這次更是直擊臣心。”
我微微一笑;其實這些道理在現代瞭解一點建築的人都會懂,只是這個年代學的人不多,女人就更少。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會偶爾和楊城延聊一聊建築方面的事,偶爾給他一些意見。他是一個對建築過分執著的人,看我能和他聊到一塊去,便視我如知己,經常說到激動處,就開始我我我的,也不再說微臣了,我並不在意這些,便讓他直呼我阿嬌,我叫他楊大哥。經常我們想的一些事情都能不謀而合,然後相視一笑。
這天,我們像往常一樣閒聊,發現他一路上都欲言又止,於是問道“楊大哥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他略一猶豫,似是很尷尬的樣子,從袖中拿出一方絲帕遞給我,我認出那是我第一天給他擦拭泥巴的,想是他忘記給我了。只見他說“本來我是想將它洗淨之後給你,卻無意中被。。。。。。內子看見,引起了些誤會,我實在是沒有辦法,還望阿嬌能幫忙解釋一下。”
他剛說到“內子”時,我還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才想起內子就是現代“老婆”的意思,一時有些怔忪,他竟然是有家室的人?!於是脫口問出“楊大哥,你已經成親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的,剛好一年。”
我這才意識到,古代都是早婚,怕是很多人在他這個年紀娃娃都已經滿地跑,能打醬油了。於是笑道“我懂了,明日還請嫂子來一趟宮中,我好當面解釋清楚”他連連稱謝。
坐在對面的女子一身嫩黃曳地長裙,秀雅大方,髮鬢一絲不苟,正是飛天鬢,眉眼低垂,眼波溫柔,尖尖的瓜子臉,我見猶憐。坐姿端正,並沒有驚慌不安之色,也未流露出面對可能的情敵的潑辣妒恨。於是我心裡想,這是個高手,實在是高啊,心裡不定多麼不待見我了,表面上如此淡定,這個女子有很好的教養和很巧的心思。於是,我笑道“今日這樣直接請楊嫂嫂來,是阿嬌唐突了。”
她微微一笑,其實在我看來,她就是扯了一下嘴角說道“翁主身份尊貴,妾身如何當得起這一聲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