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吧。”司徒翰飛吐出了一口氣,又繼續朝前走去,一邊走一邊不忘回頭看看那燈火通明的齊蘭舍,他的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自從他們的爺爺在那齊蘭舍裡關過一個叛國的妃子以後,那齊蘭舍就變成了比冷宮都還要不如的地方。在他小小的時候,他記得他的母親不無驕傲的說跟他說過,她一生最大驕傲是從來沒有犯過進齊蘭舍的錯誤。
齊蘭舍已經成為了這白奇皇宮裡恥辱的象徵。
青蓮,不會不知道。大哥,也不會不知道,可是,為什麼青蓮還是住在了齊蘭舍?
站在沙溪邊上,司徒翰飛看著在這湖中的那片安靜的沙灘,還有沙灘上那透出了點點燈光的竹屋。他的唇邊露出了一絲苦笑:大哥,你在想什麼?難道你以為你住在這樣的屋子裡就等是普通人了嗎?
他身形輕輕一晃,在水面上留下星星點點的漣漪,連身邊的太監和宮女都沒有看清楚,人影已經飄到了對岸去了,只留下了滿眼仙袂飄飄的白衣。
笑話
笑話?
這是一個笑話嗎?
一邊是自己的老婆在生孩子,一邊是他在這裡優哉遊哉的喝酒看風景,居然他還告訴自己一會還有笑話看?
司徒翰飛覺得現在這個情況才是一個真正的笑話。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哥哥,然後端起了桌子上的一杯酒緩緩的送進了口中。
“你似乎並不以為然?”
司徒翰軒那兩條好看的眉毛輕輕的抖動了一下,唇邊竟然路出了看似天真的笑容。
“我為什麼要以為然?”司徒翰飛笑了起來,他那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的笑容,和司徒翰軒的笑容混合在一起,映照在屋子裡那暖融融的燈火下面顯得實在是有些虛偽。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飛,從小你想什麼都瞞不過我。”司徒翰軒垂下了眼瞼,看著桌子上的酒杯,就好像是在看這個世界上最最美麗的一件寶貝。他就那麼坐在那裡,彷彿在這一刻他已經成為了一尊雕塑,沒有的生息,直到很久之後他才再次開口:“你現在一定是在想,其實,最最好笑的人應該是我,今天是青蓮生孩子,我怎麼可能在這裡優哉遊哉的喝酒呢?”
“我確實是這樣想的。”司徒翰飛也不否認,他聳了聳肩膀:“不過,我怎麼想似乎並不重要。第一,你是君,她是你的女人,你要怎麼對她,是君的事,與臣子無關。第二,你是哥哥,我是弟弟,弟弟的責任是陪哥哥喝酒,和女人無關。”
司徒翰軒微微一怔,他倒是沒有想到司徒翰飛會這麼說,“我以為你會義憤填膺,我記得從小的時候,你就見不得後宮的嬪妃受苦,總是到父皇那裡哭訴。”
“是嗎?我已經不記得了。”司徒翰飛抓了抓頭髮,顯得有些困窘:“看不出來,我小時候挺喜歡管閒事。”
“你似乎一直就是一個喜歡管閒事的人,什麼時候變了?”
司徒翰飛想了一會,然後點點頭:“原來的我確實比較喜歡管閒事,該管不該管的,都要伸手問問,不過,現在我發現管閒事對自己也並不是很好,而且,我已經有了一個讓我必須天天時時刻刻要去管的傢伙了,已經沒有心思去管別人的閒事了。”
他這麼說著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抑制的幸福。司徒翰軒看著司徒翰飛臉上的那種神采,心中泛起了微微的酸澀,他也許錯過了什麼?有時候他甚至想,如果當時他沒有放手的話,現在情況會不會又是另外一個樣子呢?
沉默,在兩個人之間不停的盤旋著,越來越大。
桌子上放著的那支紅燭流下了汩汩的淚水,空氣裡泛著一股蠟油的香味,灼燒著人的神經。
就在司徒翰飛以為這樣的沉默要一直繼續下去的時候,就聽見一個聲音在屋子外面響亮的說道:“稟告陛下,蓮妃娘娘生了,恭喜陛下,喜得皇子!”
六月三十日3
竹屋的竹子已經是暗黃色的了,早就早就沒有剛剛做好時候的青翠,這是他們小的時候親手砍了竹子搭建的,沒有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依然修繕得如此完整,可見,大哥對這屋子十分的愛惜。他看見在四個角的柱子上還刻畫著一道道的刀痕,這是他們當年一起比身高的時候劃下的。他不由得想起那時的快樂時光,真的很快,一轉眼,那些快樂已經被權力揮霍的什麼都沒有剩下。
他收起了那時候的心情,推開了門,靠在了門口看著坐在屋子裡桌子邊上喝酒的司徒翰軒笑:“臣,參見陛下。”
“翰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