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視著“爸爸”冷峻的容顏。
“爸爸……我錯了……我再也不纏著你跟媽媽了……唔……唔……”說著說著,她貌似委屈地咬緊了嘴唇,像只小動物似的發出嗚咽的聲音,肩膀還一抽一抽地抖個沒停,“爸爸不要走……唔……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唔……”
長官大人沉默。
隨後,他一不留神目睹了羅桑幾近淚眼婆娑的(白痴)表情。
他的部下果然被這個蠢女人給帶傻了。
因為,他分明從羅桑的眼睛裡讀出了這樣的訊息:長官!你的同情心呢同情心!她那麼可憐啊那麼可憐!
事實上,羅桑也的確是這麼想的——只不過,他暫時忘記了“同情心”仨字於長官大人而言,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艾利斯,她不能有事。”關鍵時刻,還是聶倫頭腦清晰地提醒了一句,給原本也沒打算見死不救的唐寧搭好了一級臺階。
“……”於是,長官大人冷著臉緘默了片刻,終是將目光轉移到了那張我見猶憐的臉蛋上,“放手。”
哈?!長官你怎麼可以這麼絕情啊?!
乍一聽義憤填膺的羅桑剛要衝上前去,就被聶倫伸出一條胳膊攔下了。
“放手,打針,否則我馬上離開。”
簡潔到如同軍事命令一般的話語,令思華年與羅桑皆是微微一愣。
他們的長官居然會出言威脅別人!
回過神來的二隊隊長驚呆了。
而且還是威脅一個燒糊了腦袋的女祖宗!
正難以置信地張開了嘴,羅桑就瞧見思華年像觸電似的鬆開了她的兩條胳臂。
“唔……我……我聽話……爸爸你別走……”
至此,聶倫成功替女孩重新紮了一針,並看著她在唐寧堪稱冷酷的注目中,乖巧地躺回到病床上。
不料,就在被迫跟到床邊的長官大人準備“功成身退”之際,一隻小手突然用力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不由得回頭低眉一看,映入眼簾的又是那雙眼巴巴瞅著他的眸子。
長官大人什麼時候幹過陪護的活兒?
是以,他想也不想,直接就別過腦袋,準備邁開步子。
但讓他始料未及的是,他的背後已經杵上了兩個男人。
一個看似冷靜實則已經不似平常般理智,另一個早已把理性拋到了C區之外。
他們彷彿都在用生命向他提出請願:留下吧同志。
“長官!一條年輕的生命啊!而且沒她就沒你啊!”
長官大人眉心微動,不悅地記起了當初從某個蠢貨嘴裡道出的所謂的“時空理論”。
“你留在這裡也可以看檔案,眼鏡我去替你取。”
長官大人面無漣漪,兩秒後卻略帶倨傲地問出了一句話。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心軟了?”
無心一言,卻是聽得聶倫當場一愣。
是啊……他竟然……為了能讓艾利斯願意留下陪她,主動答應親自去替他把必要的物件拿來……
所幸須臾過後,緩過勁兒來的男人就面色如常地予以了理直氣壯的回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我主張並親手帶來的人,我不能讓她在這個時空遭遇生命危險。”
“為了這個,我就必須替你買單?”長官大人神色淡淡地問著,倒是沒帶上分毫咄咄逼人的意味。
“呵……如果年華是把我認作了她的父親,那麼我自然不會影響旁人半分。”聶倫聽得出對方並非是在責怪,故而索性揚著唇角開了個玩笑。
言下之意,人家眼下只認你,我也愛莫能助。
聽得懂對方弦外之音的唐寧並不接話,害得一旁的羅桑不免有些心急了。
雖然長官和卡梅西之間工作以外的閒聊實屬罕見——值得紀念,但他如今還是更關心前者的去留問題。
“爸爸……”偏偏這個節骨眼上,眼見“爸爸”和“叔叔們”似乎在爭執些什麼的女孩還怯生生地喊了一聲。
“閉嘴。”長官大人抽空扭頭看了“女兒”一眼,直接叫女孩嚇得噤了聲。
“長、長官你溫柔一點啊溫柔一點……”看不下去的老媽子羅桑忍不住開口勸阻,接著毫無懸念地被長官大人掃了一眼。
呃……他們的長官這麼兇,這小年年怎麼就會把他給認成了自個兒的爹呢?
難不成,她的父親也是個成天板著臉的男人?
百思不得其解的羅桑同志完全誤會了傳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