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來靖河嗎?那一次他就見過我了,他知道我不是林嫣,跟我成親是因為唐愛蓮確實留了不少錢給他,須得成家之後憑票據取出。那天他的確去林老闆那裡借錢了,不過我事先打了招呼,他沒借到,若不是走投無路,他也許還會留著養你一陣子。〃
〃所以,一開始就是設計好的?〃李清吾輕笑,〃讓我變成唐安寧代他入獄,你以家主身份去取錢?你得到什麼好處呢?和他在一起?劉嬸怎麼辦?〃
劉嫣搖著頭笑道:〃你還真是天真,這計劃是我娘定的。〃
李清吾不敢相信地抬起頭:〃不可能,劉嬸不會害我!〃
〃你是她什麼人?〃劉嫣面露譏色,〃不過是眾多孤兒中的一個,娘待你特殊點不過是因為你有一手絕活,本想指著你這本事掙錢,哪知道你是個酒鬼,還愛逛勾欄院揮霍,娘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李清吾愣愣的看著她,艱難地問道:〃你是說劉嬸早就設計好一切,為的就是害我入獄?〃
〃總不能真的讓唐公子入獄吧?〃劉嫣笑,〃他好歹是名門公子,知書達理、通曉文墨,且極善經營,拿到錢後定會回報我們母女,讓我們傍身,這不是最好的保障嗎?而且你知道嗎?那份憑據在我娘身上。〃見李清吾無法理解,便道:〃你忘了,我娘當年做過姆媽,伺候的就是唐安寧的母親唐愛蓮。〃
李清吾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臉色慘白,手腳冰涼,自認最尊敬的孃親一樣的人居然會無情地將自己陷害至斯,怎能不讓人心涼?
啞著聲音問道:〃她竟恨我如此嗎?我並沒做什麼違逆她的事情,為什麼這樣對我?〃
劉嫣見他滿目悲慼,略有些不捨,便不再刺激他,蹲下身來將點心放到他手裡,放輕語氣道:〃反正事已至此,你也無可奈何,五年說長也不長,忍一忍就過去了,出來後好好找個事兒做才是正經。〃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李清吾目光渙散地問道。
〃我只是想要你看清現實。〃劉嫣像是被踩著逆翎似的站起身,〃你這麼傻的人,要多長些心眼,否則還會被人騙。〃
〃我該謝謝你嗎?〃李清吾笑得淒涼。
〃你就是個木頭!〃劉嫣氣急敗壞,〃你永遠分不清誰是真的對你好。〃言畢,拎著籃子快步離開了。
李清吾看著手中還散著熱氣的點心,眼角微酸,這下子,是一點念想都沒有了。
另一邊,劉嫣剛回府,就見家僕在收拾行李,叫住一個人問道:〃這是做什麼?〃
〃回夫人,是老爺讓收拾的,明天帶夫人會桐安縣。〃
劉嫣點了點頭,又問道:〃老爺人呢?〃
家僕指了指東院道:〃在先生屋裡呢。〃
這段時間唐安寧都住在李清吾的屋子裡,像是要抓住任何和他有關的氣息,整個人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一毫生氣,如木偶般過著行屍走肉般的日子。不停地告訴自己,這麼做沒有錯,他本就是來騙自己的,罪有應得,可每每在夢中看到鮮血淋漓的李清吾驚醒,心中就會有難以言喻的揪痛,連習慣都改不過來,好像李清吾還在身邊似的,時不時情不自禁地對著空蕩的屋子叫聲〃清吾〃。
唐安寧不得不承認自己愛上李清吾了。不知何時開始,本來玩笑似的曖昧、無關承諾的肉體糾纏漸漸變成了耳鬢廝磨、心心相惜的靈肉契合,也許是第一次幫自己畫畫的時候,想要為自己破童子身的時候,時不時流露出真摯關切的眼神的時候,亦或是為自己畫上一幅母親肖像的時候?
劉嫣進屋即看到躺在床上以臂掩目的唐安寧,沒什麼表情地說道:〃我去看過他了。〃
唐安寧不做聲,劉嫣卻知道他在聽,便道:〃我把真相告訴他了。〃見唐安寧沒什麼表示,問道:〃想知道他的反應嗎?〃
唐安寧拿開手臂,眼睛盯著床幔,輕輕問道:〃他怎麼樣?〃
劉嫣淡道:〃棍傷應該好了,行動還算正常,就是人瘦了很多,想是獄中的伙食不好,條件也很差,蓋的被子很薄,不知道會不會被凍死,衣服髒兮兮的,估計都沒洗過……〃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唐安寧句句都聽了進去,想到那日替自己捱下的一百棍,心中更是一痛。
〃他不會再相信你了。〃劉嫣正色對唐安寧道,〃如果可能,我希望他誰都不要相信了,像他這麼傻的人,不值得為誰付出性命。〃
第二日,兩人輕裝簡行,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桐安縣。
和李清吾一樣,唐安寧剛進桐安縣很是驚異兩地如此大的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