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上的,我就是憑著這個讓林老闆認的你,十一年前他確實有一個小妾帶著四歲大的女兒被正妻趕了出來,後來只在一群難民堆裡憑著衣裳認出了已經死了的你娘,你被我帶了回來,他沒找到。〃
劉嫣不敢相信地看著手上的布偶,憤怒地問向劉嬸:〃所以你早就知道林老闆是我爹,第一次來靖河就是為了讓他見我?〃
〃……是這樣。〃劉嬸沒什麼底氣。
〃所以,我也是你安排的棋子,早就在計劃之中?我一直幫你是因為你是我娘,老天,我竟然幫助你將清吾哥哥陷害入獄!〃劉嫣激動異常,〃你還將我、我爹、清吾哥哥耍的團團轉!我要去縣衙,我要為清吾哥哥申冤!〃說著就往外走。
劉嬸一把拉住她,瞪著她低聲喝道:〃你去說什麼?說你和我合謀騙了一個無辜的人?你若想嚐嚐監獄的滋味大可以去!到時候,我可以說,你爹也是幫兇,你要是不怕,我不攔你。〃
〃你怎麼能這麼惡毒?〃劉嫣憤然地看著她,〃你說桐安縣髒,你才是最配那裡的人,你們母子倆都是沒心沒肺的冷血!我不會再幫你們了!〃
唐安寧這時從外面進來,抱住了向外跑的她,劉嫣極力地掙扎,大叫道:〃你別碰我!〃
〃嫣兒,別鬧。〃唐安寧安撫她,〃我不會去害你爹的。〃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劉嫣尖叫。
〃是,我是騙子。〃唐安寧輕笑,〃可我騙過你不曾?乖,靜下來聽我說。〃
劉嫣放輕了掙扎,被箍在唐安寧的懷內,只聽他輕輕地說道:〃我會帶著你回桐安,我們一起在那裡等你清吾哥哥回來,我們把那裡變好,變得你清吾哥哥願意留下來,願意原諒我們,好嗎?〃
劉嫣抽抽噎噎地說道:〃可,我,想在這裡等他。〃
〃你要回去幫我,你忘了?〃唐安寧擦了擦她的眼淚,笑道,〃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我才不在乎呢。〃劉嫣甩開他的手,垂著眼簾道,〃你要我幫你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唐安寧對一直站在一旁的劉嬸道,〃我這幾年不會回來了,你自己在這裡保重。〃對這樣的母親,唐安寧喜歡不起來,他寧願喜歡那個一直藏在唐府丹青室的畫像,至少回憶和想象是美好的。
劉嬸一臉受傷,卻不能說什麼,因為她知道,現在做什麼在兒子眼裡都是錯的,只會令他更加不想見她。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劉嫣臉色已經平復,認真地問道。
〃明日,你收拾一下。〃
〃恩,不過我想回去看一看我爹。〃劉嫣露出些淺笑,〃跟他告個別,五年內不會回來了,不是嗎?〃
唐安寧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從房裡拿了一些上好的紙筆,回東院收拾剩下的東西。唐安寧將牆上那幅唐愛蓮的仿畫小心翼翼地取下,態度虔誠地卷好放進包裹,這是整個宅子自己最想帶走的東西,因為它是李清吾在乎自己的證明。
陰冷潮溼的牢獄之中,俊美冷秀的青年端坐在鋪墊的草堆上,拿著從獄卒處討來的炭筆,在地上洋洋灑灑地畫著,天氣太冷,青年不時地將手互相搓著以求溫暖,然即便是落魄如此,青年依然能保持那一副清高亮節的風骨,與這深牢大獄格格不入。
牆上半邊已經佈滿正字,李清吾略顯瘦削的臉龐蒼白著看著不見天日的牢籠,眼神微清,似是想要將腦中不成片段的場景揮出去,於是漸漸地,李清吾已不記得最想念的朋友,最親密的愛人,茫然不知生死,忘了該幹些什麼。只是隱約之中,一個不及眼角的笑時不時閃現,像是嘲諷,冷觀他此時不堪負荷的窘境,於是,李清吾想,這就是所謂的報應。
牢頭提著燈籠上前,遞了碗還算熱乎的飯菜,語氣不善地對他道:〃畫畫的,吃飯了!〃
李清吾向他道了聲謝,拿著碗慢慢地吃了起來。獄卒名叫王虎,是個三十多歲的壯漢,家裡一個老婆,定時會給他送飯,李清吾見過幾次,是個一臉福相的婦人,對丈夫言聽計從,看人的眼神也很溫和,王虎也只有在夫人送飯的時候難得地溫柔一下,之後便一如既往地惡臉相向。
吃完飯,李清吾將碗遞回去,說了聲〃辛苦了〃,便坐回去,繼續畫。王虎提著燈慢慢往回走,坐到椅子上不停地張望著什麼,過了許久,煩躁了起來,和他一起搭班的燕六笑嘻嘻地問道:〃怎麼了?嫂子不來就坐立不安?〃
〃英兒從沒來遲過,不知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王虎皺著眉頭,〃你幫我看著點,我回去看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