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福晉的福,臣妾確是做了個汙夢。”
眾人聽聞俱是一愣,李氏捏著手帕半遮著嘴嘲諷道“妹妹糊塗了,怎麼做了個汙夢卻是借了福晉的福!”
禮玳卻是毫不在意;繼續道“姐姐有所不知,聽老人所言夢中與夢外是相反的,且這夢在早晨說不得,要不然啊……這夢中的事就成真了”說完自己倒是先笑了“切當個笑話聽吧!
李氏依然忍不住譏笑道“妹妹還真博學,也不知是從那個市井小巷傳來的流言俗語”禮玳端起杯子,笑笑不語。
從未變過臉色的烏拉那拉氏揮揮手“管它是不是流言俗語,不過圖個樂罷了!還有誰知道些趣事,也一同說說。。。”
正是春暖花開之際,花園中一片繁盛景象,爭妍鬥豔同人一樣。
禮玳的‘清荷水榭’前便是花園,望過去就看到一片池塘。因為不遠就常常去池塘邊的亭子裡坐坐,後來胤禛向她問起時就取了‘清荷’二字。
春季的荷雖不及夏季的亭亭玉立,卻也是片片高潔。禮玳將魚食撒向水中叢叢的紅鯉,看著它們在荷葉底時隱時現,甚是可愛。
耿氏從一旁走來,看向水中:“天熱了,這紅鯉可是活潑的很。”
抬手將魚食拋向遠處,叢叢紅鯉像是紗帳將那魚食團團圍住“可不是,正活動著筋骨呢,瞧著是有使不完的勁”,小小一個東西,看到吃食倒是遊得挺快。
耿氏轉過頭“側福晉,七月可是到了,那選秀,我擔心。。”
“皇上和德妃娘娘自會給爺選個德才兼備的,你又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撒完魚食,收回手拿起帕子擦著。
冬珠乘機道“瞧著天有些寒了,主子回去吧!”禮玳將手往東珠手上一搭,轉過頭對耿氏道:“妹妹也早些回去吧,先顧好自己才是。”語罷,緩步往水榭走去。
耿氏微蹙眉“德才兼備?要真如此,看你還坐的住。”說著又想起後一句,神色不明
☆、金葵七月
無論如何,在葵花金桔色花朵日漸鮮豔的七月裡,選秀的日子還是如期而至。一位位姿態優美而心中忐忑的女子們被送入深宮朱牆內。在這裡她們或許會因為一眼而榮華一生,也或許會因為一言之失而路途坎坷。總之這是大多秀女人生的一個重要轉折。
許是府內這幾年太過平靜,一次選秀便讓女人們騷動起來。個個都翹首張望著,有著門脈的不停叫人打聽著,沒有的就坐著乾著急。禮玳倒是如平常一樣,看看書,繡繡花,偶爾也聽說宮中傳出來的秀女的事,無非就是誰家女兒被領出宮去,又有誰進了貴人的眼。禮玳也當過秀女自然知道其中的門道。穀雨正拈著手帕裝某位秀女柔弱惹人憐愛的樣子。禮玳悶笑之餘,手拿著針線,思緒卻是越飄越遠。
秀女們俱是面帶笑容,相談盡興是也會輕輕拉著袖子或是微勾著手指,與你像是多年閨交似的。一旦背過身去,變臉比翻書還快些。
“你就是太后身邊長大的烏蘭爾蘇,我見過你,在岫雲寺” 即豆蔻的少女,扭著手指,看似大方爽朗的開口,“我是員外郎明德之女,舒舒覺羅氏。福怡!”
外剛內柔挺好相處的姿態,讓禮玳不覺的點頭:“叫我禮玳吧!”。萬事開頭難,第一句話總是有些尷尬的,不過卻使兩人有了交情,此後兩人相處隨意,一時像是多年的閨交。禮玳自小生活在太后身邊,與人相處也只是泛泛之交,第一次有真正的朋友,禮玳眉目間也帶著些喜意。
奼紫嫣紅間一方假山石後,不時傳出少女的輕聲驚呼。一個穿著鵝黃色旗裝的女子正擦著薄汗。“褔怡你這首曲子真好聽,我像是真看到落花,看到……。”阿固丹洛是舒舒覺羅氏。褔怡的遠房堂妹,如銀盤般的臉上帶有稚氣未脫的嬰兒肥,說起話來也是軟軟的,是個惹人疼的。她父親的官位不高,選上的機率不大,只盼望著選秀早些結束,回家與自己心儀的男子成婚。
“還是太匆忙了,要是時間在充裕些,一定可以更融洽”褔怡抿著薄唇,有些不滿意。阿固丹洛知道她向來要強,雖然自己覺得被留了牌子,還比不上選一個知根知底的過著安穩,但人各有志,自己又何必自討沒趣。“也夠好了,畢竟曲子譜的就很好。”話罷,就被褔怡瞪了一眼,阿固丹洛與她相識多年自然瞭然於胸,也懶得再附和什麼。以她的性子,若不是自己與她沒什麼可衝突的,哪裡有得話說。
褔怡見阿固丹洛閉口不言,伸手撥了撥琴絃:“曲子再好也不是人人都能彈出其中韻味。烏蘭爾蘇若是同我一樣現學,還不一定有我好呢!”阿固丹洛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