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絲毫未差地全聽見了。那時,他有一瞬間的呆滯。
喜歡的地方。哪裡?後山。
後山。哪裡?當年相遇的地方。
☆、葭月
葭月在給青華切脈。長風從外面進入,他看到葭月的眉頭皺得很深,心知可能不妙。他問:“右使,你,你就告訴我,她,還有得治嗎?”
“宮主,青華姑娘她大約曾受過什麼人給她補過氣血,而您也為她輸過真氣,加上夙門餘毒未清,左使又在指上淬了毒,一時混雜。毒自然有的解,只是……”葭月停住,不說話。
“是要有人親自把毒引走嗎?”長風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
“是。不過宮主相信下屬,下屬一定有辦法的。”葭月保證道。
“嗯,如果只有這一個辦法,你就來找我。”長風看著昏死的青華說。
“是。”葭月抬頭看了一眼青華,說道,“宮主,倘若下屬治好了青華姑娘,可否請宮主答應下屬一事?”
“你說。”
“下屬想辭去無禁宮右使一位。”
“那無禁宮怎麼辦?”長風近日本就因失去左使而頭疼,若葭月再走,他不就如同卸了左膀右臂?無禁宮會亂的罷。
“那是宮主自己的事。”葭月走出了門,頭也不回。長風想不到竟會發生這樣的事,他死死地盯著青華。我本以為她躲得過的,我怎麼可能殺她,她是我一輩子都不會殺的人啊……很多事,已經覆水難收了。
七七四十九日後,葭月從青華房裡走出來對長風說:“青華姑娘已經無恙了請宮主進去。”長風點點頭,隨即進去,只是他想不到,這是他最後一次看到葭月了。
宮主親啟:
下屬辭別,宮主也應言而有信。左使子春,右使裴衣。剛柔並濟,必能相得益彰。
葭月
葭月一直知道,長風心急那位叫青華的姑娘。她連夜翻閱古方,伏案看了許久的書,覺得背脊痠疼。她站起來,放下手中的書,走到窗邊,看見了外面的月亮,她自嘲般地一笑,我沒辦法原諒你。
長風拿著這封信站在葭月房內。他四下望望,倘若不知這是葭月的屋子,他自己大概會覺得這就是個男人的屋子。他看了看手中的信,突然撕去,走出屋子,留下一地碎片。
葭月離開前自然交接了手頭的事於裴衣。裴衣也是利落的人,接手也很快。葭月與他告辭後便打算離開。裴衣叫住她,拿出一幅畫,說:“大人,這是左使大人生前叫我畫的。”裴衣的武器是訣命筆,他的畫功卻比他的武功還要出名,“左使大人那會兒還是護法。這畫已經在這兒放了好幾載了,下屬怕她還要就一直存放著。如今……”他遞給葭月,葭月接過,展開畫來看:畫上是三個人在後山。菊月青裝,露出一個頗有深意又略顯妖嬈的笑靨。站在中間的長風皓色勁裝卻一臉彆扭的樣子叫人發笑。葭月站在他身邊,笑得溫婉動人,這對她一個平日裡總不苟言笑的人來說是非常難得的。
“這是什麼時候的?”
“大人,下屬記得,那日是您生辰,這是左使大人和宮主為您慶生的場景。
”
葭月有些顫抖的手撫上畫中的少年少女。原來,看似最放肆,最不記事的人才是最放不下過往的人。
那年□□好,桃花妖嬈。不像今年,無人笑。
☆、冰月
冰月坐在馬車裡,開始慶幸自己有張還算不錯的麵皮,讓老鴇把她留到了現在,也慶幸昨夜自己沒有答應接客,今日才等來了他們。可即便她已經坐在了車裡,還是難以相信,這兩個男子要帶自己去認親,認得還是一個阿姊。自己不過是昨夜被老鴇打傷了身,今早上藥後想通通氣才開啟了小窗。竟只是這樣的一瞥,就被路經的他們看到了嗎?
這兩個男人一個自稱是她的姐夫,另一個則是好友,還是個大夫。阿姊好命,認識了貴人,那是不是馬上就能回家見爹孃了?真好啊,能回家。
“你笑什麼?”那個叫雲冉的大夫問她,她愣了愣,這是他們第一次說話。馬車中只有他們二人,本來有兩輛,只是沈易聽到說有關南宮的訊息,就先用了輛馬車入城,他們則在城外等候。
“我只覺得快見到阿姊,快回家了,就高興了。”冰月倒沒鬧什麼紅臉笑話,她本就是風月出來的人,見慣了男子,語氣倒一派鎮定。
“為什麼會到那種地方?”雲冉知道青華也是風月出來的人,他有些好奇。
冰月輕輕地笑了笑,娓娓道來:“旱災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