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再說下去,她看見葭月平靜的目光中分明掠過悲愴。菊月轉身走出去……我討厭的人,還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的。
“你要做什麼?”長風一開啟青華的房門,就看見菊月掐著青華的脖子,細白的脖子上扣著五隻紅色蔻丹,顯得青華更虛弱無力。長風質問菊月。
“宮主情願失去左右使也要保她?”菊月一改往日的作風,只是用一雙冷漠的眸子盯著青華。這樣的她,樣子和葭月幾乎重合。
“左使,青華似乎未曾與你結怨。”長風對菊月說。菊月沒有心情去理會長風,她把握時機,用力下去,指甲嵌入,頸間流血。青華緊皺雙眉,抑制自己的疼痛。長風過去一掌拍開了菊月,菊月被甩到牆上又掉下,笑道:“哼,看你還敢欺負我妹妹!”這時,房門站著葭月,她看到菊月,她依舊平靜,卻走過去抱住菊月,用幾乎微不可見的聲音說:“阿姊。”菊月闔上眼。
聽到葭月一聲“阿姊”,菊月才覺得沒辜負爹當年說過的話。
“菊兒乖,妹妹和孃親要咱們保護。”
知道了,爹。
☆、子春
子春坐在後山上,想起過去的事。
子春是菊月的下屬。她既打理菊月的生活,又是跟在菊月身邊練功的,菊月時常點撥她,假以時日,子春也能成為無禁宮的一員大將。她自小就在無禁宮長大,宮中的事她算是為數不多的知情人。
當年長風還沒位極宮主時,只是個來無禁宮一心要復仇的毛頭小子,說話都帶著火氣。子春記得非常清楚,那天,左使還不是左使,宮主還不是宮主,他們第一次見面。子春跟在菊月身邊,無意中看到長風在練功。對菊月甚至子春而言,那是不值得一提的基本功法,但是他的資質很好。那時的菊月還沒有後來的放肆,她沒有和未見過的人客套的興趣。長風聽力過人,自小便是。落葉被踩動的聲音,即便在稍遠的地方,他也聽得清楚。
“誰?”他最不喜歡自己被打擾。菊月有些不耐煩地按按自己的太陽穴,停下,回答:“菊月,三護法。”那時的她年紀雖輕,武功卻好得不得了,已達到了護法的地位。長風愣了愣,這樣年輕聲音的女子竟已是護法?他低語:“真稚嫩。”
“你說誰稚嫩?”未等長風反應過來,菊月已經來到他身邊。子春記得菊月那時是一身青色裝扮,像顆青梅果。長風也只是個少年,不心動也是不可能的罷。他心中嘆道,她真好看。菊月見他發愣,直接甩出武器,兩人便打鬥起來……子春不會忘記,她看見了這個日後令人聞風喪膽的男子當年狼狽的模樣,而且就在不久之後,她將會看見更多次。那時的他被菊月諷刺:“你這樣的武功,即便能趕上我,也殺不了我!再練多少年也殺不了!”
子春跟在菊月身邊,知道菊月與葭月雖是姊妹,卻因當年亂事形同陌路。子春比誰都清楚,菊月想和葭月說說話,也想為這個妹妹做點什麼。所以子春告訴了菊月,她看見過葭月護法和長風說話,護法笑過。菊月想到了什麼似的,但仍只是冽然一笑。
至於什麼時候菊月開始在後山教長風練功,子春倒真記不清了。只是每次都是長風被打得不成人樣,也許在菊月看來,他就是個不乖的小動物。葭月也是護法,善醫理。長風那時地位不高,受了傷也不可能叫右使大人治,只能去找葭月。子春不明白,大人究竟是要撮合二人,還是隻是想讓葭月護法看到長風的狼狽模樣而失望。不過這一切,都在那個女人來之後變得不重要了。那個女人大約就是中原普通的女子罷了,沒什麼好看的,對於性子冷淡的子春而言更是如此。
子春只好奇一件事,當年菊月那句“你殺不了我”究竟是玩笑還是認真?若是玩笑,那就不像菊月的作風了,二人那時的情份遠沒到可以開玩笑的地步。可若是認真的,那為何左使還是死在了宮主掌下呢?在子春包括宮中的人看來,菊月不是那種想殺便能殺掉的人,即使那人是長風也不例外。子春突然想到,她不願意躲開,有這個可能嗎?誰知道呢。
起風了,該回去了。她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回到無禁宮。
“子春,左使葬於何處?”葭月看見子春,問道。她剛剛在為青華切脈。
“回大人,後山。”子春回答。
“後山?她喜歡那裡。”葭月不知為何她喜歡後山,她不常在宮中,但回來了就去後山。葭月看到過幾次,背影張揚又落寞。葭月回過神,點點頭說,“你有心了。”
“這是下屬的職責。”
長風就站在她們看不到的暗處。他一如既往的聽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