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氣味可就要了我的老命。”
屍首放在一塊木板上,木板用凳子支撐。仲詞上前掀開蓋在屍首白布條,他沉思,隨後抬頭看向那老頭:“無人來收殮?那他們家裡的人呢?”
“哪有什麼家裡的人。”老頭乾笑:“他們四個都是西街的乞丐,平日裡沿路乞討,到了夜裡就縮在廟裡,吃貢品就算了,還把廟裡弄得亂七八糟,你說多招人恨?哎,剛送來那會我險些沒認出來他們,瞧那乾瘦巴巴的樣子,別瞧他們是乞丐,吃喝可不比我們差。”
老頭一口氣說完都不帶喘氣的。
與仲詞對視一眼,莫非上前,白布條下的屍首如同乾屍,就如同老頭所說一樣,個個都是乾瘦巴巴,好像是常年來飢腸轆轆的模樣,用劍將白布條全部掀開,莫非輕掃了一眼,耳邊聽見懷裡傳出似作嘔的聲音,他忍住笑意用手將白小葵又往裡挪了挪。
仲詞用手指了指眼前屍首的脖子,而後,他又繞開那老頭將其餘三條白布條掀開到只露出脖子的部分。
四具屍首的傷口幾乎在一處,頸脖後,兩個細小的紅點,如不注意或許會被忽略掉,仲詞抬頭看向莫非,還未說話,莫非挪開步子道:“走吧。”
出了義莊,見老頭還站在門口,仲詞回頭拱手彎了彎身子:“告辭。”
回頭,只聽莫非慢慢道:“如若另外兩具屍首也是傷在此處,那便沒有厲鬼之說。”
仲詞頓下步子想了想:“魅蛇妖鬼?”
“從傷處來看是的。”
仲詞搖頭不解:“魅蛇妖鬼靠吸食男子精血修煉,而且她們生性懶惰,向來都是等著獵物乖乖送上門去,再者,她們從不會傷人性命。”
“除非有深仇大恨。”莫非補了句。
仲詞舉步往前走,沒有再說話,只是覺得即便是打破了那厲鬼之說,這案子的發展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白小葵探出頭,首先,她完全沒聽明白兩人的對話,其次,她想知道:“這又是要去哪裡?”
話剛傳到莫非耳裡,前面的仲詞一個扭頭:“去檢視另外兩具屍首。”只要確認了另外兩人的死因,這案子就有了初步結論。
莫非緩緩道:“那兩人已下葬,恐怕不會贊成我們開棺驗屍的提議。”
仲詞唇畔扯出了一個微笑:“無需他們贊成,我們自己去即可。”
白小葵問:“他什麼意思?”
莫非聳肩:“你說呢?”
☆、挖個棺搶個親
酈陽的郊外現在杳無人煙,靜到無意踩著一片枯了的樹葉,那清脆的碎裂聲都能讓人心裡咯噔一下。
這小半月裡,酈陽城出了六起命案,弄得城裡百姓人心惶惶,有說是鬼怪所為,也有說是被人殺害,眾說紛紜。
不敢出門太早,不敢太晚歸家,更別提來這荒涼的郊外。
莫非慢慢走著,時不時回頭看向那個再三要求獨立的胖兔子,人常說,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奈何太胖的兔子怎麼動都徒勞。
白小葵一步一步往前爬,身子重就算了,這腿還短,只不過走了十來步,她已經邁不開沉重的步伐,抬頭看了一眼莫非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又不好意思開口要求重回懷抱,只得從胖兔子的身體裡跑出來,等渾身輕鬆之後,她又輕輕踹了一腳還在那慢吞吞往前挪的胖兔子。
這一腳措不及防,胖兔子一驚,扭頭翻了身,接著再也沒翻回來。
白小葵瞬間發出爆笑,這還是她頭一次如此放肆大笑,捂著肚子,眼淚快被笑出來。
穿越到古代,她覺得自己應該算是可憐的,沒有像大眾套路那樣參與宮鬥宅鬥,連個田園生活都沒感受到就成了鬼,每天聞聞香居然可以填飽肚子,自己給自己燒衣服穿,雖說這樣的生活方式有點奇葩,但好在沒有隨時會被人超度回老家的危險。
什麼叫抱大腿?那大腿不一定要多富有,夠厲害就行!
嗯嗯,留在某人身邊,完全是情勢所迫,想到這裡,她唇畔輕輕一彎,露出淺淺笑靨。
這種勉強的自我說服被莫非瞧在眼裡,雖說白小葵永不會乏累的嘮叨他早已習慣,不過現下這種笑靨如花的表情還是第一次瞧見。
膚如白雪,消瘦的下巴,臉頰上兩個淺淺梨渦,一雙眼睛清澈如溪,耳邊發因微風拂過唇邊,接著,白小葵的一聲“呸”,把莫非的思緒從還不錯的畫面裡趕了出來。他揉眉上前,彎腰將靜止不動的胖兔子抱起,拍落胖兔子背部的雜草與灰塵後抬頭:“杵在這裡傻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