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氣耗盡過後其實已經記得不大清晰。唯有殷世煊在她面前嘔血倒地的一幕深刻無比,所以在思緒恢復的那一刻,她捂著頭,淚水嘩嘩往下流,“夫君……”
瞧著她這萬念俱灰的模樣,公孫煜急忙在她跟前坐下,安慰她道:“子煊他無事,正在修養呢。”
她翕翕嘴唇,眸中大放異彩,去往瑜夫人處尋答案。瑜夫人將小皇子抱至她面前,撿著最為緊要的話道:“好孩子,子煊沒有大礙。小皇子倒是哭了許久,你可快抱一抱。”
廉幽谷這才注意到瑜夫人懷裡的小糰子,摸摸自己的隱痛的腹下,這時才將二者對上號。由悲生喜地哭道:“是……是我的孩兒?”
公孫煜點頭,挖苦般笑起來,“都是當孃親的人啦,怎麼還可以這樣哭鼻子?小孩子都是有樣學樣的,這小傢伙可是個堂堂男子漢,將來可不能和你一樣。”
這話結結實實點醒了廉幽谷。她摸摸懷裡那粉嫩嫩的小臉,即刻換來一張笑臉,又親又嗔道:“對,對,他將來要像夫君,建功偉業,守家衛國的。他是小男子漢,不能和我一樣。”
瑜夫人看在眼裡,此刻早已是憂喜交加。擔心廉幽谷看出端倪,便叮囑公孫煜照料他們母子,自己先去廳外好好收拾情緒。
可惜廉幽谷早已將瑜夫人的失態看在眼裡。正欲開口追問,便見公孫煜沉下臉色,從兜裡掏出一粒護心丸交給她。那溫水便擱在他自己手上。
廉幽谷將藥丸握在手心,遲遲不見入口,“老師,你這是?”
公孫煜雙手捏在小糰子的小手指上,語重心長道:“老師已經派人去給太后傳話了。你如果可以,便親自去一趟承明殿。”
廉幽谷登時渾身一抽,“老師,你怎麼可以?”她下意識抱緊懷裡的小粉團,萬般不捨地往後掙扎。
公孫煜強顏歡笑,擠出一抹自信盎然的風致,道:“小葵花,老師以性命、以對子煊的千秋之誼向你擔保。今日天時地利,是你們母子絕地反擊的最佳時機。”他收拾笑容,恣意坦然地站立起身,將溫水交至她手,“萬事俱備,你帶孩子去見見子煊,我在殿外等你。”
~
廉幽谷的身子畢竟不大好,產子後下地走動,勉強能支撐一二。但走不了幾步,便上氣不接下氣。
可她仍然堅持走到插屏外。殷世煊躺在那裡,像一個信念的指引,刀山火海,她向他靠近。
殷世煊昏睡了很久,彼時緩緩甦醒過來,宮人在榻前侍奉他進水。他喉嚨乾啞,見到廉幽谷抱著孩子過來,便將宮人及清水推到一旁,眸光熠熠生輝,一直迎接他們母子的靠近。
廉幽谷蹲下,將小手塞到殷世煊的大手掌內,由內到外五指相扣,緊緊嵌在一處。
殷世煊伸手疏了疏她鬢角的發,溫熱的手掌從臉側滑下,輕輕將它捧住,萬般疼愛地摩挲。
“你怎麼過來了?身邊還不帶宮人。”雖然又是責罵,但其中繾綣更多,似蜜一樣將她包裹住。
廉幽谷心安理得地蹭進了他的懷中,將那睡熟的小糰子擱在二人之間,糯糯撒嬌道:“帶孩子來看你,看他的父親。”
殷世煊將那軟趴趴的小身子攏到身邊,一面拒絕又一面不捨道:“他已經睡了,就算要看我,也是要等到睡醒了才看得到。”
廉幽谷輕嗯了聲,“我只是,想我們一家三口呆一呆。見不見都不緊要。”
殷世煊這便不說話了。摟住廉幽谷的腰肢,在額上淺淺落下一吻。就這樣靜靜地躺著,身體的疲憊感仿似能一驅而散。
“夫君記得和小谷第一次見面嗎?”廉幽谷突然埋下頭,抵在殷世煊的胸膛處。
殷世煊回憶著和她大婚當夜,紅妝鋪地,不那麼美麗,但記憶猶新。“當然記得,初次見面,你便準備拿秤桿行兇。”
廉幽谷小聲笑:“其實小谷第一次見夫君是在房陵。那時候與猿猴生活在一處,與它們相依為命,是夫君救了它們。所以小谷第一眼就愛上了夫君,覺得夫君是上天派來的守護神。”她捏住殷世煊將要開口的唇,動情道:“能嫁給夫君,是小谷這輩子最最滿足的事。不管小谷是以什麼身份被送入宮中,甚至是有什麼樣的陰謀陽謀等著我,小谷都覺得這輩子值了。不奢求能比過江山社稷,能在夫君生命裡佔據一個小小的墨點,此生便覺無憾。”
殷世煊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傷春悲秋。只管捉住她的小手,低啞道:“你在我心裡,可不僅僅是一個墨點……身為皇室子孫,心繫千秋江山不假,可那些都是天下人的。而我殷世煊真正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