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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了年。為免攪擾太子養病,這些人車水馬龍地來,馬不停蹄地走,倒是十分自覺。

中午的日光極難得。受了御醫的叮囑,殷世煊在院外小坐,薛良人與小喬前來拜年時,後房正命宮女前來問膳。

這樣尷尬撞到一處,薛良人也連說自己行事魯莽,給太子添了麻煩。

可小喬手上擰著的食盒卻足以證明,薛良人不止是心細如塵,甚至是所有攜禮前來的大臣們中最為用心的一個。

過年要吃歡喜糰子,薛良人親手做了好一些,給各宮均送了不少。給太子的這一份,是令小喬乖乖抱來的,趕在晚宴之前。殷世煊一直寵愛這個小弟,如此一見,毫不介意,並留他們一起吃了午飯。

過後,兩個大人坐在石園品茗,廉幽谷就帶著小喬在石園旁的古樹上打柿子。

柿子黃橙橙的,紅燈籠一樣掛在弱不禁風的枝頭,果實晶瑩剔透,滲出幽幽甜香。

自殷世煊受傷後,院裡內外都以他的身體為重。日常小事沒有嬤嬤特意交代,便無人記起這些瑣碎。好在柿子霜凍之後,澀味盡除,果肉更甜。廉幽谷陪客人坐著坐著,就受不住小喬的攛掇,一起上樹打柿子去了。

古樹底下圍了十來個內監,緊緊織成一張人網,將樹上的人好生護住。小喬擰著籃子,呆愣愣地等著樹上人將柿子打下,第一時間將它裝進籃子,時不時的拾來一兩個交給殷世煊。

“煊哥哥,你先嚐嘗?”

薛良人推說道:“柿子還要放兩日再吃,看把你急的。”

殷世煊恍若未聽見,深邃目色地仰視而去,跟隨著那個靈敏的身影,時憂時笑。

薛良人瞧見了這光景,也十分端頤地掩齒而笑——都說太子心悅太子妃非常,眼下來看,實則不假。

“太子妃真是好靈巧,入宮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遇見能攀會摘的女子。不僅身樣俊俏,蕙質蘭心真是不輸給宮裡任何一人呢。”

薛良人的誇讚出自肺腑,殷世煊身為丈夫的,也掩不住眼角含笑,隨聲認可道:“是啊,很少有人能比過她。”

但薛良人又曾聽說,太子與太子妃成婚以來,至今尚未圓房。拋開二人曾獲罪下放宮外的因素外,這裡頭太子妃的態度大概才是主要。

宮裡歷來不乏流言軼事,各宮下人議論什麼,瞧出什麼。稍稍有心探聽,都能掌握明白。

據說,是太子妃有心冷淡太子殿下。

“太子妃嫁入宮中也有大半年了,過去有爭議,也吃過不少苦。難得如此樂天派,身子骨也康健著,想必將來多子多孫,福氣可大著。”

經薛良人這麼一暗示,殷世煊也即刻領悟過來。她是宮中老人,雖然現今不得皇帝寵愛,可好歹是過來人。女孩子家心裡在想什麼,與他這個大男人比來,想是要更瞭然。

故而有些難以啟齒的請教了,“小谷現在還是有些野,不到薛良人所說寬心享福的心態。薛良人是長輩,不知小谷要怎麼樣,才能修得像良人這樣平心靜氣?”

薛良人歷來嫻靜恭順,不理會宮中雜世。此時聽來太子陳詞,竟也生出幾分長輩寬慰之態,析解道:“我也並非平心靜氣,不過是安心養育小喬而已。其實宮中女人都是一樣,二八年華,接入宮中,未必是一夜間就能踏實紮根的。女人就像花苞,精心呵護,雨露滋潤才會花開四豔。有時候可以開得嬌豔奪人,有時候只是遵循花期按例綻放。自覺不自覺,還是她身邊環境的緣故。是與百花齊綻,還是一枝獨秀,全看養花人能付出多少用心了。”

薛良人話中有話,殷世煊也聽了明白——無論何人來分佔他的用心,他掌心的這朵花,大約不會為他孤芳獨開。

說到底,她想要一心一意。

殷世煊唇畔掛笑,盛茶來自飲。難道說,他對她還不夠一心一意麼?

他轉而搖頭——是他沒有告訴過她罷了。

薛良人見他似乎明悟,也隨著端茶來品。殷世煊側目對她頷首示謝道:“一直以為薛良人溫良順和,沒想到還懂花。”

薛良人這才不好意思地垂目婉笑,“都是胡編亂謅的,太子不要聽進去才是。”

殷世煊這才閉口不提,轉目又去打量樹上的人,計上心頭。

薛良人臨去時,殷世煊帶著廉幽谷將她母子二人送至門口。小喬來時抱著食盒,去時又擰一隻竹籃,裡頭裝滿了今日的勝利品,被他興高采烈地攬在了斗篷裡。

廉幽谷瞧著他小臉紅彤彤的,想是方才上躥下跳熱氣過後回暖導致。因擔憂他汗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