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明白彼此的心意,但相互扶持,互為慰藉,不用言說,卻是要及這宮裡的漫漫長日幸福得許多。
其實,只要她肚子裡的孩子出世,一家三口在哪裡生活都是美滿的。
怎奈何,這樣溫馨的期盼,卻早早地就被她扼殺在了搖籃裡。
殷世煊見到她眸中的亮光由明及暗,不由蹙了蹙眉,“你近來心思多了……是不是因為孩子?”
廉幽谷心懷惴惴,“夫君……你、你知道了?”她聲如蚊吶,幾不可聞。若殷世煊稍加留意,便會明白她這是故作鎮定,心虛使然。
不過他又垂下眸去挑她愛吃的食物,搗碎地喂到她面前,道:“現在時局的確不好,然凡事有我,你懷著孩子,就不要操這麼多心。”他知道廉幽谷一直心繫前朝,此話無他,皆是叫她無後顧之憂。
廉幽谷如釋重負地大口喘了一氣,乖乖點頭:“我自己會注意的。”又咽下一粒圓子,將話題扯了開去,道:“秋收應該過了吧,今年百姓收成如何?咱們去年做的功課可有成效了?”
枉顧他二人在外流放半年之久,若這點成效都沒有,倒也太說不過去了。加之農事大權現在皆由殷世煊一人掌控,身旁輔佐的皆是賢臣良佐,政策順利推行普及,這效果不說遠的,在去歲基礎上翻上一翻,也是不少的。
不過他眯了眯眼,目色的餘光深不可測。故作為難地嘆了氣,像是不肯啟齒般,避重就輕道:“還行吧,比去年要好些許。”他彷彿是刻意說給某人聽,拉長了語調,又道:“不說這個了,現在頭等大事,就是讓你和孩子吃得飽飽的。”
這樣,廉幽谷稍稍怔愣,目光又陷入了殷世煊的熾烈灼熱中。
撬開朱潤的小嘴,心甜如意地吃了個滿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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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在院裡溜達了一圈,身上熱度正好,百雀翡翠便服侍著廉幽谷上床就寢。
熄燭入夢之前,殷世煊抱著薄衾鑽到她床前。將宮人遣散了,半噙半笑地將她挪到內邊,自己在外側躺下。
自廉幽谷出懷以來,他一直遵照醫囑與她分房而睡。將寢殿騰出來挪到偏殿去,今夜還是第一次蹭回榻上。
無他,實在是近日憂心她太過,想就這樣一眼不漏地看著她和孩子。
要說這張床榻供五人同睡也是夠的。先前之所以建議二人分房而睡,無外擔心太子殿下身強體壯,血氣方剛,懷孕期間若忍不住做出什麼糊塗事來,可就得不償失。
太子心智堅韌,這點自持力原本也是有的。只是他身邊無側妃無女御,太子妃懷胎十月,前三月後三月都是妊娠危險時期,更是不能親近。他是個正常男人,只有太子妃這麼個軟香在懷,誰也說不清楚會不會出意外。
果然他一靠近曼妙的身姿,熾燙的唇瓣就迫不及待將她的輕喃吞了下去。或輕或重地咬著廉幽谷的朱唇,滾燙的大手心急地揉捏她身上的柔軟。單手將她摟得更近,口齒纏絡愈深,她示弱,他追逐。越吻越重,越吻越忘乎所以。好像靈魂都不再寄居驅殼之內。
他太久沒有和她溫存一處,今日的甘霖來得那樣飽滿。他貪戀地失去理智,只想瘋狂地索取。
像幾個月前那樣,她懷有身孕,仍可同房。憐惜保留地要了她好幾次,雖然受著剋制,但滋味銷/魂入骨,他欲罷不能。
廉幽谷悶悶喘氣,喉嚨裡不由自主發出細細嚶嚀。
眼見心跳越發難以收拾,她才撐開溼漉漉的杏眼,將他的胸膛揉推開來。
二人中間被撕開一條不可察覺的縫隙,方才契合一體的唇瓣皆粗粗喘氣,彷彿下一秒又能粘連在一處。
廉幽谷盯著他的黑晶石般地眸子,滿面潮紅。霧眼迷濛地叮嚀:“夫君怎不聽御醫的,要是影響到寶寶怎麼辦?”
殷世煊一直不忘用手護著那隆起部位,彼時輕輕撫摸道:“為夫心中有數。”聲音聽來亦令人陣陣酥麻。
廉幽谷咬著唇皮瞪了他一眼——真真只顧著考慮他自己,也不想著她若控制不住呢?
殷世煊突然抵著她的額頭唏噓道:“最近不知道怎回事,總有些心緒不寧。外頭的事已盡在掌控之中,我擔憂的是你們母子。”他用指在廉幽谷的腹部徐徐勾勒,仿似這樣就能繪製出孩子的輪廓,“可能是它在做夢,連應到了我這個做父親的。所以我想,在他出生之前陪著它,叫它安心。”
他臉上鋪寫滿滿溺愛。與廉幽谷的母愛不同,是一種出自於血脈傳承,生命延續的寄託。更似雄鷹展翅,護雛於颶風之外,一種與生俱來的守護。是極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