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汗:“忍一忍,我這就去做飯。”
連著兩個時辰的活兒,她還真有些吃不消,畢竟“會做”與“能做”是實實在在的兩碼事。以前流浪的日子再苦,她也只是打打雜役、蹲街巷裡乞討,並未真正做過踩在紮腳的地裡割麥的苦力活。現在試過了一回,只覺得渾身疲累,欲倒地不起,睡死過去。
但不行,屋裡還有一大一小等著她照顧,至少得讓他們吃上飯再說。
她回房換下溼透的衣裳,經過前屋時看了眼床榻上的男人,見他好好地坐著,臉色無異,阿棠也衝她咧嘴笑了笑,看著像是相處愉快的模樣,便放下心來,進灶房開火了。
午飯依舊是如昨晚的清淡菜色,阿棠像是真餓壞了,吃得飛快,被阮墨誇了一番,在他手心裡放了一顆糖。
另一邊的單逸塵卻只能吃稀飯,口味寡淡,之後又飲了一碗藥,嘴裡滿是濃郁的苦味,連喝兩杯清水也無法沖掉。正皺眉不快之時,胳膊被人輕碰了碰,他轉頭,卻突然被一隻小手塞了什麼進口中,甜意頓時蔓延開來。
“那藥,可難喝了是吧?吃了糖應該能好受些,雖然我只有這麼一顆了……不過看在你說以後糖全給我的份上,我先給你一顆好了,也不虧。”
阿棠踮腳拍了拍他的肩膀,似同情又似安慰,令他哭笑不得……又受寵若驚。
“你可要快些康復啊,不然我娘日日干完活還得照顧你,會累壞的。”
單逸塵愣了愣,下意識掃了屋裡一眼,沒見著她的身影,不由得問:“你娘又下地了?”
“沒呢,在那邊歇午覺。”阿棠指了指小房的方向,壓著聲音,“她平日從不歇午覺的,今兒定是太累了。”
“你爹呢?”他有些奇怪,讓自己娘子下地幹活,一個人拉扯孩子長大,這樣的男人未免太窩囊了。
“娘說他病死了。”阿棠說得輕描淡寫,畢竟那時候他還小,對喪父之痛並無太多深切的感受。
她是寡婦?難怪了……
“多久了?”他問。
“好像有三兩年……”阿棠道,“聽娘說的。”
兩三年時間不算短了。
單逸塵還記得,昨日撫上心口的柔軟手掌,長著略微粗糙的薄繭,不過十六七的姑娘,本應在家安心相夫教子,卻守了寡,日子過得操勞又艱難,著實是個命苦的女人。
想到自己昨日拖著一身重傷,還拿她的命要挾她帶自己回來救治……男人深邃的眸底不禁浮起了一絲愧疚。
“阿棠,取我的劍來。”
“又要?”阿棠可不隨便答應,先問問清楚,“你要它做什麼?”
“你不是想吃肉?”單逸塵眸光沉沉地看他,面無表情道,“我有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jj又抽風了……抽得作者菌差點更不了……但是看到泥萌的加油,元氣滿滿的作者菌還是更新了!
順帶一提,明天父親節了,記得跟粑粑說一聲父親節快樂哦~
☆、殺手與小寡婦(五)
夜色如水,村莊漸漸安靜下來了,沿河而居的大小木屋點起燈,點點燭火如同星辰般閃爍。
“娘,我吃飽了!”阿棠放下筷子,將見底的飯碗遞給阮墨看。
她配合地湊過去瞧了瞧,抿唇笑著點頭:“阿棠最近真棒,每頓飯都吃得好快呀。”
“可是這幾日孃親已經欠我好多顆糖了……”阿棠將碗放在桌上,晃著兩條小腿問,“什麼時候才會有呀?”
阮墨有些尷尬,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他,其實是沒銀子買了,只好哄他道:“嗯……等下回娘去鎮上買東西了,就給你補回來,好嗎?”
“好,娘可不能忘了……那我回小房玩兒,一會兒要洗身子了娘再叫我。”
她看著小孩無憂無慮的身影跑遠,唇邊淺淡的笑意漸漸隱退,最後輕聲嘆了口氣。
哎,這家確然太窮了點兒。
倒不是說她挨不得窮,主要是身邊還帶著一個小包子,她捱苦捱餓沒關係,孩子還在長身體,總不能讓他也跟著餓吧……
扣,扣——
兩聲清脆響亮的敲擊聲冷不丁響起,阮墨回過神來,看見榻上的男人正屈指落在床沿,雙眸直直望著她。
那眼神……有點兒像在問她:飯呢?
哦,對了,差點兒忘了家裡還養著一隻大米蟲。
多大?
就是每頓能吃掉的米,比她和阿棠吃的加起來還多。
另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