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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單逸塵閉目靜靜聽著,雖有些不耐,卻不覺厭煩了。

突然憶起許多年前,他也曾經歷過這般溫馨的時刻。

彼時爹孃健在,兄弟姐妹圍坐一桌,邊吃飯邊扯東扯西,和樂融融。

最快活也不過如此。

可惜,一場突如其來的大役,便奪去了他的所有親人。從死人堆裡活著爬出來的那一刻,他便曉得,今後,自己都將孤身一人了。

額頭忽的一涼,柔軟的掌心輕貼上來,他習慣性要出手擋,卻察覺手臂被按住了,力道很輕,但足以讓現在的他抬不起來。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單逸塵終於睜開了雙眸,看見一張白皙柔嫩的小臉懸在上方,唇邊淺淺帶笑,正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她身上傳來淡淡的藥香,與他昏迷時縈繞鼻間的氣息全然相同。

然而,他卻只想問:“你對我,下了什麼藥。”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

教主:……呵。

作者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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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與小寡婦(三)

阮墨並不意外他猜到自己被下藥,但不曾料到,自己好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開口第一句就這麼直截了當地質問她,完全不知“委婉”二字如何寫。

真的是……

“你嗓子都啞了,我給你倒杯水吧。”

“站住……”

沙啞得幾乎破碎的聲音沉沉響起,然而她卻恍若未聞,徑自走到桌前斟茶。

她親自下的藥自然知其威力,無論他身負何等武功,此刻都比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她根本用不著擔心他能對她如何,故而也不必事事聽他的話了。

端著茶重新回到床榻邊,阮墨將茶杯抵在他的唇上,讓他幾口飲下去,又回身倒了一杯,同樣讓他飲盡,這才回答他的問題:“不必擔心,只是一種會令你暫時無法使力的藥,對你的傷沒有害處,待我讓你服下解藥,便能恢復如常了。”

“何時?”他皺著眉,目光緊緊追隨她的身影,沉聲問道。

阮墨端了一碗稀飯過來,傾身將他扶起來靠坐在床頭,一手端碗一手執湯匙,舀起一匙輕吹了吹,遞到他口邊,卻見他抿著唇,面無表情望著她,顯然不打算吃她的食物。

她往前遞了遞,輕聲道:“吃完了,我再告訴你。”

單逸塵垂眸看了她一會兒,終於張口含下了湯匙內的稀飯。

若她有意害他,大可在他昏迷時便置之不理,他遲早因失血過多而亡,沒必要辛辛苦苦為他處理傷口。而且她對他下的藥,也只是讓他無力傷人,並非害人之物。一個女子,眼睜睜看著他輕易殺了一人,出於自護之心,如此作為實在算不得包藏禍心,他沒有理由再懷疑她。

想明白後,他便不再矯揉造作的拒絕了,加上確實飢腸轆轆,由著她一勺一勺餵過來,一連吃了兩碗才搖頭說夠了。

“即便你不飽,也沒有可以讓你吃的了。”

阮墨颳了刮已然見底的砂鍋,嘆了口氣,語氣有幾分無奈,他卻聽得清楚,靜默片刻,忽然提聲問道:“我的劍呢?”

她聽見那個“劍”字,心下一跳,白日在衚衕看見的那一幕又浮上腦海,不自覺打了個寒顫,正欲回答,一道矮小身影便橫在了她的身前:“哼,被我藏起來了,你別想著拿劍害人!”

單逸塵目光一動,落在那個半人高的男娃身上。

他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大概是欲做出兇惡的模樣,卻因為臉上未褪的稚氣而顯得有幾分逗趣,令人忍俊不禁。

“你……你這麼看我做什麼……”阿棠畢竟年紀小,也不像阮墨熟悉他的性情,被冷冷地盯著,心裡難免有些發毛,但依舊鼓起勇氣,把話說完,“你不能傷害我娘,是她救了你,你才沒死的。”

“我何時說要傷害她了。”單逸塵莫名其妙看著他擋在他娘身前,淡淡發問。

“……那你拿劍做什麼?”阿棠謹慎道。

他常聽村裡人說,那些山賊大盜都是手持刀劍的凶神惡煞之徒,雖然面前這個人面容乾淨俊美,並不凶神惡煞,但他帶著一柄好重好長的劍,看起來比山寶家裡掛著的那柄刀還厲害,他可不能讓這個人拿劍來幹壞事。

單逸塵的本意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劍是否還在,看阿棠的模樣不像撒謊,故而確認它沒有丟失,便不再多言,將目光收回來,閉目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