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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走去。

宮人大多歇下了,因宮中有侍衛在夜裡巡邏,阮墨也鮮少留人守在殿門外,故而一路暢通無阻走出了落華宮。

碩大的圓月高掛空中,皎潔的月色灑落一地銀輝,她捏緊了手中的瓔珞,緩步行至平常等他的老地方,不知怎的,便憶起初次見他時,自己被吊在樹枝上的情景。

不,這並非她初次見他,上一場夢、上上場夢……甚至早在入夢前,她便見過他了。

挑開面具的那一刻,她看見了,叫她驚豔得久久不能回神的俊美容顏,那一瞬,她忽然覺得,自己見到了世上最好看之人,好看得周圍一切皆因他而失色。

但也僅僅是好看罷了,她並不認識他,心中除卻對魔教教主這種大人物本能的恐懼,以及被師父強加的要救回他的使命感以外,並無其他感覺。

直到經歷過幾場虛虛實實的夢境,她才慢慢了解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冷漠寡言,缺乏耐心,諸多挑剔,不近人情。

這就是她對他最初的印象。

但後來,她漸漸發現,這個男人似乎不像他看起來那般冷血無情。

他對她不耐煩,嫌棄她麻煩,卻會對她的眼淚心軟,無可奈何。

他可以對無關緊要的旁人毫不在乎,卻會默默將看重的人護在身後。

他冷峻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有情有義的心,盡心盡力擔負起每個身份所應該擔起的責任,冷靜沉穩,恪盡職守,從未懈怠。

他對感情十分遲鈍,有時花費很久才能看清自己的心,但若真心喜歡上了,從不怯於承認,也會用心學著如何疼她哄她,如何待她好。

即便這些夢境最終都會煙消雲散,但於他而言,卻是正在經歷的一次次人生,所有她看到的他,好的一面,不好的一面,全都是這個男人最為真實的模樣。

而她……又是何時開始喜歡上他的呢?

是上一場夢,他肆無忌憚獨寵她一人,甚至為她的醒來而落淚的時候?抑或是再上一場夢,他說與她成親了,然後一家三口一同度過的,那段安定又溫柔的日子裡?

或許是的,也或許是更早更早的之前。

在她開始忘卻自己入夢所懷有的目的,單純只是隨心而為地對他好時,便已然喜歡上這個男人了。

可為何偏偏……

偏偏在這種時候,即將分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心意?

“公主,今日有事耽擱,臣來得晚了……”單逸塵似是快步趕來的,側臉隱隱有汗滴滑過,留下一道淺淺水痕,泛著微微的亮光。

“單大人。”阮墨由始至終垂著腦袋,喚他的聲音輕而又輕,深吸了口氣,從寬袖內掏出一物,遞到他的面前,“這是……最後一回了。”

他微不可察地輕勾了勾唇,自然而然接過來,是一條用綵線細緻編織的長瓔珞,尾端以平安扣作結,聞說有保佑平安之意……

等等,她說什麼?

“最後一回?”單逸塵皺了皺眉,朝她走近一步,沉聲道,“為何……這麼說?”

她搖了搖頭,沉默許久許久,再抬首時,兩行清淚已從眼角滑落,眉間盡是道不出的哀愁:“父皇說,要將我送至北漠……和親。”

他眸光一沉,只覺晴天霹靂:“此話,當真?”

“兩個時辰前,聖旨已送到了我宮裡……”

她的話如同尖銳的利刃,狠狠捅入他的胸膛,痛徹心扉。

為何?

為何……

他今日才剛得了信兒,老大有意提拔他,不出下月,便可升為從二品的御前帶刀侍衛長了,還以為自己終於有了配得上她的身份……

豈料,天意弄人,終究是晚了一步。

“公主莫哭。”單逸塵強忍滿心苦澀與不甘,雙拳緊握,一字一句道,“臣恭祝公主,一路平安,與北漠皇子……”

“我不願!”阮墨忽而啞聲哭喊一聲,圓睜的杏眸中盈滿了淚水,不知停歇地墜落,“父皇豈能如此狠心,不聲不響便令我遠嫁北漠……我心裡明明已有喜歡的人了……為何……”

他再聽不下去了,伸臂猛地將她摟入懷中,緊緊抱住,痛苦地閉上雙眼,啞聲道:“莫說了……公主,莫要再說了。”

都怪他。

都是他的錯。

若他能早一些……早一些……必不會令她如此難過。

“單大人……”阮墨從他的懷裡抬起頭,努力睜大眼望著他,似是要看清楚他的臉,“你能……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