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的人,多是婢女或太監,只有主子爺的心腹手下或管家一類人物,才可能是不需淨身的普通男子。
“屬下昨夜已派人將他帶來拷問,亦進行了驗身,確實……留了根,目前已被關押,等候王爺發落。”
單逸塵面無表情道:“如何得知?”
“是阮姑娘……”許晁低頭答道,並未察覺自家王爺忽而投過來的目光,“她急匆匆跑來向屬下求救,稱福貴意欲辱沒她的清白,這才捅破他掩藏已久的事情。”
……是她?
所以,她昨日險些遭了他人欺辱,奮力逃出來後,卻又落入當時受情毒驅使的他手中,才……被迫將清白給了他?
單逸塵沉默,視線微移,卻落在手背上的幾個微紅指甲印上,隨即目光一凝,那張隱忍痛苦的小臉彷彿在眼前一閃而過……
雙眸緊閉,滿面淚痕。
莫名地,心頭的煩躁忽而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竟是比方才更為清晰的愧疚,以及微不可察的一絲心疼。
他……心疼?
單逸塵只覺心口沒有輕鬆分毫,反倒又難受了幾分,揉了揉眉心,將遊離的神思拉扯回來,對仍候在那兒的許晁道:“不必留了,即日處置。”
許晁自然懂了王爺的意思,垂首應是,這才退出了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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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墨在單逸塵離開不久便醒了,撿起勉強還能蔽體的衣衫披上,拖著痠軟疲憊的身子,回到偏房,推開自己單間的木門走進去,也顧不得床榻上未及清理的狼藉一片,雙腿一屈,便翻進床榻的最裡處,乏力地合上了眼。
待她再次醒來,窗外的日頭已然高升,眼瞧著已近午時,自己竟還賴在榻上,驚得一骨碌便要爬起來。結果腰一酸、腿一軟,這一翻身便直接翻下了床,“撲通”一聲清脆響亮,也疼得她瞬間憶起了昨夜發生的一切。
其實具體的細節她也記不太清了,猶如在無邊海潮中不停浮沉,意識昏沉,只唯獨對兩件事印象異常深刻——
第一,師父說的都是騙人話,行房之事根本沒有半點兒歡愉,一整夜,除了撕心裂肺的痛楚,她壓根兒沒有任何別的感覺。
第二,若無意外的話,她的清白……被單逸塵佔了。
要說全然不在意,那是絕無可能。
雖說她不如那些閨秀千金,將貞潔名節看得比性命還重,在紅鸞門又沒少被她那些沒羞沒臊的同門灌輸師父光輝的“馭男”事業,但畢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發生這種事兒,心裡多少還是介意的。
上兩場夢中,她也曾被他摟抱親吻過,但始終不曾逾越最後一步,卻不曾想第三場夢就……
奇怪的是,明明他做的事與福貴並無本質上的不同,此刻想來,她竟未有生出強烈的厭惡和絕望,除了那時對陌生的反應下意識排斥和抗拒,以及現在有些無措的茫然外,她似乎並無過多的感覺了。
而且,因過程過於不堪回首,連帶著她心底的那丁點兒羞窘,都早在那會兒便被磨光了。
哎,可再如何介意,失了清白,也不是她一哭二鬧三上吊便能挽回的。
何況這事兒只是發生在夢中,待日後夢醒,她還是原來的她,不會有任何改變。
所以……她憂心再多也是無益,倒不如暫且拋開不想。
“砰砰砰——”
緊掩的木門忽然被人敲響,緊接著便傳來蘭芝姑姑的聲音:“人呢?在吧?”
阮墨一激靈,忙爬起身過去開門:“姑姑,怎麼了?”
一問出口她便反應過來了,姑姑來找她能有什麼事兒,這都中午了,她沒傷沒病的,賴在這兒不幹活,鐵定是來罵她偷懶的了。
“奴婢知錯。姑姑,奴婢這便去……”
“打住打住,您在奴婢面前這麼自稱,可真真折煞奴婢了。”蘭芝姑姑的話說得陰陽怪調,臉上皮笑肉不笑的,未及她問何事,便自己接上話道,“阮……您可有福氣了,王爺說,要將您抬為姨娘,今兒派人整理了後院,就等您收拾收拾搬過去住。”
阮墨愣住了,只覺一道驚雷轟然炸響在耳邊,久久不能回神。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然後然後……明後兩天都不更新,因為作者菌要去高考(×)……
其實是突然發現下週有考試要開始複習了……嗯,週四再更新~!
☆、王爺與婢女(八)
六月的暑氣已隱隱冒頭,端午時節的熱鬧勁兒方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