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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前一個“啊”是助長氣勢,後一個“啊”……是慘叫。

“二少爺您沒事吧?小的這就請大夫再來一趟……”

“蠢貨!先扶老子起來啊!”

“是是是……”

阮墨捂著嘴偷笑,若不是怕被單逸塵嫌棄她礙事,她絕對立馬奔出去給他大腿補上一腳,讓他直接痛昏過去,省得再不知廉恥地瞎嚷嚷。

“我告訴你,我爹可是定安侯,你得罪我就是得罪了我爹,等我回去跟我爹說了,你就……”

“哎喲我的祖宗啊,你怎麼闖到這兒來了?”

又一人走入房內,聽這聲音,像是花媽媽來了。

“大人,對不住對不住,實在不好意思,這潘少爺喝醉了上來您這兒耍酒瘋,樓裡的人是攔也攔不住,奴家一聽聞便匆匆趕來了,不料還是遲了些……希望沒有打擾大人的雅興,奴家這便安排人送他走。”

這話說得婉轉好聽,既解釋了事情起因,又撇清了醉花樓的罪責,將過錯全賴上了潘清,還要將人立刻“送走”,表明她對貴客更為重視和厚待。

單逸塵至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只一個眼神,花媽媽便立刻讓人將罵罵咧咧的潘少爺拖了出去,臉上笑容不改:“請問大人還有其他吩咐嗎?”

他不語,撩袍重新坐了下來。

而後,便傳來木門開合的聲響。

偌大的貴間恢復了最初的寂靜,阮墨在屏風後面直直地站著,正考慮著她是自己走出去好,還是等單逸塵開口叫她好,那道低沉的聲音便如及時雨般傳來:“還不出來?”

又是這般不耐煩的語氣……跟在山中對她嫌這嫌那的時候,如出一轍。

這個男人,對他不甚在意的人,似乎總是極易失去耐心。

阮墨理了理衣裙,垂首快步行至他的面前,躬身恭順道:“謝謝大人相救。”

面對這種位高權重的大人,做出乖乖聽話的模樣,有時比諂媚更能討他們的歡心。

單逸塵對此不置一詞,掃了她一眼,便取過半空的酒壺給自己斟酒:“彈兩曲來聽聽。”

“是。”

老實說她也是初來乍到,即便對此地有何認識,那也全憑之前突然湧入腦海的記憶。可惜這位原主踏足三層的次數屈指可數,且從來自攜樂器,記憶裡頭也沒告訴她琴放在哪兒,在房內傻乎乎繞了一圈兒,才在牆邊的長櫃裡,找到一把普普通通的古琴。

估摸著來醉花樓的客人聽琴大多也只是助助興,除了她這樣只靠琴藝謀生的姑娘需要一把上好的琴以外,貴間裡配備的琴就比較尋常了。

不過若非行內人,其實也聽不出多大區別來。

阮墨小心翼翼取出古琴,回到屏風前的坐下,將古琴平放好,抬眸瞄了眼正在飲酒的男人,見他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便調了調音,自顧自開始彈奏了。

因著方才在潘清那兒已然彈了許久,這會兒要是再彈高難度的曲子,只會因力度不足而顯得百般瑕疵。她也有她的心思,這一彈,就得讓單逸塵對她留下深刻印象,絕不能出現失誤,令他覺得,她的琴技也不過如此。

凝神一思,阮墨很快想到一曲,纖細的指尖輕輕一挑,輕靈的曲音便緩緩流瀉而出。

崑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

清幽和緩,寧靜悠揚。

如酒沉醉。

……

阮墨專心致志地撫琴一曲,待一曲終了,輕輕收回雙手,屏息凝神等待著。

然而,卻久久沒有等來她所期盼的掌聲。

不會吧……他居然不滿意得連禮貌性的掌聲都不願施捨兩下?

雖然知曉他這人挑剔,可她的琴技也不差啊,再不濟,在京城裡頭也是有名號的,至於這樣嗎?

阮墨心裡立時沮喪得不得了,正要給這個不識貨的男人遞一個幽怨的眼神,卻發現他竟然……睡著了?

酒杯傾倒在旁,他屈肘抵在桌面上,半握拳的手支著頭,雙目輕閉,白皙俊美的臉龐泛著一絲酒醉的微紅,似乎已深深沉入了夢鄉。

☆、將軍與琴妓(三)

一屋靜謐無聲,只餘滿堂燭火明亮如初。

阮墨兩手交疊坐在原位,瞧著男人睡得旁若無人的沉靜模樣,連大氣都不敢出。

額……要不要叫醒他?

可是據她上一場夢的經驗,這個人的起床氣可不是一般的小,直接叫醒他,想必他對她的臉色絕不會好……雖然本來就不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