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哥哥有犯傻的時候,勱勱這麼聰明靈透的孩子,也有犯傻的時候!“兒子,如今家家忙著過年,央誰去?咱們又不是下月便要娶親,要等到明年秋冬之季呢。若趕到這家家戶戶忙忙碌碌的時節去央人,卻像什麼?”不正常好不好,會招人非議、引人浮想聯翩的。
張勱悶悶的,不大高興。悠然多開明的母親啊,笑咪咪安慰他,“勱勱,兒子,娘才想起來,有幾樣新鮮魚、藕、瓜果是你岳母愛吃的,該送些過去。明兒你可閒?若閒,便差你辦這件正事。”
張勱有了笑模樣,“閒不閒的,娘您交代的差事,保管辦的漂漂亮亮的,出不了差子。我一準兒原封不動的把東西送過去,不會損壞,不會遺失,您就放心吧。”
這晚人人開懷,個個痛飲,連悠然、張橦都喝了不少葡萄酒。這葡萄酒來自西域,很美麗的石榴紅色,入口如絲綢般滑潤纏綿,圓滑甘爽,餘味悠長。
這葡萄酒味道雖好,後勁兒卻大,尤其不能吹風。宴席過後,張並父子三人都不清閒:張並拿厚披風裹緊悠然,兩人一起回了房。張勍細心,負責送張橦。張勱不用說了,師公一向歸他管,送師公回房,服侍師公沐浴歇息,給師公蓋被子,全是他的活兒。
師公笑咪咪躺在床上,“阿勱,見著女娃娃沒有?你若見了她,要討她歡心,讓她心悅於你,懂不懂?”張勱微笑,“是,師公,明兒個我便過去燈市口大街,討佳人歡心。”
師公笑著誇道:“乖!”張勱替他嚴嚴實實蓋好被子,坐在床沿陪他說了會子話,見他慢慢有了睡意,慢慢睡著了,方輕手輕腳離開。
次日張勱騎馬,身後跟著一輛樸素大方的平頂馬車,到了燈市口大街。陸芸十分歡喜,“令堂專送我的?實在客氣。家去替我道謝,受之有愧。”
徐郴很有耐心的坐著,等陸芸和張勱你來我往的客氣完了,把張勱叫到書房,溫和問道:“令兄的親事,定於明年陽春三月?春光爛漫,真是好日子。”
張勱神態恭謹,“陽春三月,春光爛漫,確是好日子。其實京城秋景、冬景皆美,若秋冬之際成婚,也是樂事。”
徐郴沉吟片刻,“秋冬之際?”張勱心裡怦怦直跳,“是,明年九月底,十月初,盡有黃道吉日。岳父您看……?”
徐郴默默想了半晌,平靜開了口,“仲凱,請令尊令堂央人前來吧。”明年秋冬之季有黃道吉日,甚好,甚好。
張勱恭敬應道:“是,岳父大人!”此刻他眉間心上,全是歡喜。原來還擔心岳父岳母憂心阿遲年紀尚稚,不忍嫁女,徐郴這話一說出,張勱的擔心化為烏有。
“小女嬌憨,往後若有不周到之處,還請仲凱多擔待。”徐郴溫和說道。要嫁女兒了,心中有多少不捨;可是沒法子,為了阿遲,早嫁為好。
張勱臉紅了,“岳父,我讓著她。”娶了朝思暮想的小姑娘為妻,怎麼會不擔待她?不,不對,她那般聰穎,那般得體,根本不會有什麼要自己擔待的地方。
這天張勱雖然並沒見著阿遲,雖然依舊是滿腹相思,卻是心緒大悅,面目含笑。回到平北侯府,張勱一一講給張並、悠然聽了,“岳父捨得。”
張並雷厲風行,當天便去請了刑部的葛侍郎夫婦為媒,到徐家商議放聘、請期諸事。“犬子任職南京,連正月十五都不能在家過,不日便要動身。”張並客氣的央懇道:“先把婚事商量定了,他也好安安心心赴任。”
葛侍郎家和張並的交情匪淺,當即笑著答應了。葛侍郎夫婦也是古道熱腸,準備好了,命人提前送了貼子,第二天便到燈市口大街登門拜訪,一來二去的,已把放聘的日期、嫁娶的日期,全都定了下來。
“老大要嫁閨女,這可是咱徐家的喜事!”殷夫人喜滋滋和徐次輔商量,“素華的嫁妝,我來備辦可好?保管是十里紅妝,京城名門貴女中頭一份。”
徐次輔微笑,“素華的妝奩,自她出生起便慢慢攢著,如今早已備辦妥當。夫人若想給素華添妝,卻也使得,郴兒夫婦定會感激。”
殷夫人聽他話意鬆動,忙笑道:“既是嫁妝我來備辦,這聘禮,自是該送到正陽門大街了,老爺說是不是這個理?”嫁妝我辦,聘禮自然是我收,沒什麼可說的。
☆、如彼築室於道謀
徐次輔雖覺多事;卻也動心。徐郴從南京來信請示這樁婚事時;徐次輔獨自在書房扼腕嘆息;“可惜二房、三房的次女實在不頂事;否則;素華這親事;何等趁心。”雖說文官、武將殊途,但是平北侯府、魏國公府都是京城赫赫揚揚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