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過去她最為親近的兩個人,竟然都有各自的秘密瞞著她!四叔如此,她爹也如此!
胡思亂想了不過須臾,步天音便恢復了神智。
她在外包辦農場,不也是一樣瞞著家裡的嗎?二叔三叔兩家,不也是各懷心思嗎?
在這樣的家族中,大家各為其主罷了。
寒風吹的她打了個哆嗦,不作他想,直接回瞭望天樓。
燈還亮著,門口臺階上卻直挺挺的坐了一個人。月光打在她發白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血色。
步天音一驚,上前將她扶起來,“雨琦,你怎麼坐在這裡?!”
雨琦手臂冰涼,也不知道在這裡坐了多久,被步天音叫了一聲才回過神來,忽然抱住她大聲哭了起來。
步天音幾乎是立刻明白,她屋子裡那會兒除了南織以外,還死了一個人。
這丫頭在害怕。
步天音拉著膽怯的她進屋去,地板上乾乾淨淨,顯然已經被人收拾乾淨了。
步天音唇畔一絲諷刺的笑。
收拾這屋子的人自然不是雨琦,而是那個始作俑者,她的“好”四叔。
“別哭了。”步天音的聲音有三分冷冽。
雨琦向來吃硬不吃軟,被她輕吼,立馬止了哭,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步天音看著她,嘆了一口氣,忽然說道:“明日我跟爹說,拿了你的賣身契,你回家去吧!”
雨琦顯然沒料到她會突然趕自己走,嚇得不知所措撲通跪在了地上,想哭也不敢哭,啞著嗓子哀求道:“小姐不要趕雨琦走,雨琦沒有家人,小姐,我哪裡做錯了,奴婢、奴婢改還不行嗎?”她慌不擇言,許久不自稱的“奴婢”字眼又冒了出來,連連給步天音下跪。
她的頭磕得當當響,步天音也沒去扶她,而是退開一步,緩緩開口說道:“我在沈王府時就對你說過,拿出勇敢的姿態,好好跟著我。從韋府回來那日,你算是替我擋了一劫,你醒來抱著我哭我並沒有說你什麼。但是今天晚上,我房中不過是死了一個人,你就嚇得不敢進來,以後要如何在這裡伺候我?換句話說,今天死的是個刺客,明日後日死的難保不是你我,這樣你還要留下來嗎?”
雨琦哭得梨花帶雨的身子忽然怔住,步天音的語氣放柔了一些,道:“我不是趕你走,是好好讓你離開。我給你的錢,足夠你……”
步天音的聲音忽然一頓,飛身過去拽住雨琦的手臂,攔住她要撞頭自盡的動作,她怒道:“你做什麼?我不過是讓你離開,你何苦尋死?”
雨琦自殺未遂也不敢去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奴婢沒有家,也沒有家……家人,小姐要是趕奴婢走……走就是不要奴婢了,奴婢不如……不如死在這裡……”
“罷了。”步天音扶著她手臂的手指擦過她的手腕,忽然眼前閃過一絲驚色,被她不動聲色的壓了下去。她對雨琦道:“我不趕你走了,你去外面休息吧。剛才吹了冷風,晚上多蓋兩床被子。”
雨琦止了哭,點頭,又問道:“小姐,南織她……”
“她沒事。”
雨琦這才放下心來,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