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你敢愛敢恨!愛時可放棄一切,恨時亦可帶走一切遠走!眼下歹人當道,身為東汙子民當將個人恩怨拋之腦後,豈有不救之理!”
殿內沒有聲音。
可張黧知道她一定聽見了。
上前用力的拍著門,希望雪村芷兒能出來見她,可是一直到她都沒有力氣了,門也沒有開。
張黧不再拍門,而是後退了幾步,跪在門前。
“雪村芷兒,我就跪在這裡,等著你同意。”
這次,她沒叫她二孃,而是雪村芷兒。
一直以來,都是陳煜在保護她,照顧她,一如他所說讓她享盡這盛世繁華,現在他遇難,她又怎能不幫?既是將她丟在皇宮,那她偏要出宮幫他!不是說了共賞萬里河山嗎!她還沒賞呢,怎麼能就此放棄!
地上的溼氣很重,張黧跪的早已失去了知覺,不知已經跪了多久,只知道雪村芷兒還是沒有出來。
沒出來,她便繼續跪!
曾經她看過無數的電視劇,女主角跪在地上時,總是能從天晴跪到落雨,眼下這天氣也是烏雲密佈,雨水搖搖欲墜。
張黧只能是在心裡祈禱,自己別那麼衰,所有的套路都被她全數碰上。
可湖州本就雨水豐潤,時不時便是落上一陣雨,也不能算是針對張黧,這天,真的下起雨了。
眼下四周一片空曠,狂風暴雨,豆大的雨點砸在張黧身上,她就快要支援不住了…
不行,雪村芷兒還沒同意,她不能倒下!張黧硬撐著跪直身子,卻不料腹部一陣痛楚襲來,腿部已經見了紅…
“孩子…我的孩子…”來不及做些什麼,又是一陣痛楚襲來,張黧徹底失去了知覺。
。
再次醒來是在乾淨鬆軟的床榻之上,若不是眼下國之將亡,張黧還真要多睡上一會兒呢。
支起身子,卻又是一陣痛楚,急忙捂住小腹,便聽有人道:“別亂動,再動孩子可就真的沒了。”
孩子?
對了!她的孩子!
她還記得方才自己流了血,她的孩子怎樣了?還在嗎!
不過聽方才所說,想必她的孩子還安然無恙的在她腹中吧,急忙聽話躺在了床上,不再動彈。
雪村芷兒和張清遠向她走了,她微微斂了斂下巴示意,卻是不敢再動。
張清遠扶著雪村芷兒坐下才開口:“你有了身孕為何不說?”
為何不說?這都什麼時候了,她又能怎麼說?
“你可知道方才若不是孃親手中靈藥,這孩子便是保不住了。”
“…謝謝…二孃…”
“你腹中孩兒,可是皇上的?”雪村芷兒問道。她方才從張世國信中已知面前的女子便是當今黧妃娘娘,只是不知她有孕在身。
“是。”
“身懷龍嗣,應在宮中好生休養,你為何到這裡?戰事交於男人不就可以了。”
“皇上如今身處危機之中!我是他的妃子,也是他的愛人,他也是我愛的人,為了他,我自然要出來盡我之力想辦法!還望二孃出兵救皇上,救東汙!”張黧道。
“愛人?”眼前的張黧那般真摯,雪村芷兒眉目有片刻鬆動。
當年的她,又何嘗不是像張黧一樣,懷著她愛的人的孩子。為了她愛的人奔走。
“你愛你腹中孩兒嗎?”
“當然愛!”
“這個孩兒,和當今皇上,你更愛哪個?”
張黧沒想到雪村芷兒會這麼問,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孩子,和陳煜,有可比性嗎?孩子和陳煜,都是她可以拿命去換的存在啊!要她在這之間做選擇,她哪能做的了?
雪村芷兒將桌子上一碗湯藥端起,放在張黧面前。
“這是?”
“落子湯。”雪村芷兒道,“喝了它,我便發兵。孩子和皇上,你選一個。”
就陳煜,就得讓她發兵,而發兵,就得讓她落子。
如何選擇!
孩子和陳煜,她都不想放!
“既然你選擇不了,還說什麼愛呢?”雪村芷兒道。
當初,她因為愛,背上弒父的罪名,將整個雪村宗室推向斷頭臺,這是她的愛,那麼張黧呢,她會怎麼選擇?
一行清淚劃過張黧的臉頰。她支起身子,接過了落子湯,又對張清遠道:“清遠,恐怕喝了這個湯,我的身子便是不能再去飄渺了,煩請你帶兵前去解救皇上。”
張清遠眼中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