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也坐在張黧身邊,只是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陳煜身上,見陳煜含情脈脈望向張黧,她心中極為苦澀。與一旁的青微一同飲下數杯酒水,但求一醉。她再也不見昔日風華,有的只是頹唐。
“紅顏未老恩先斷,最是無情帝王家。”
又是苦澀一笑,飲下杯中酒水。
雖每人若有所思,但這除夕宮宴表面看上去還算是和諧。
“你不能進,不能進!今日乃是除夕宮宴,沒有宮中請帖,一律人等不可入內!”
突如而來的嘈雜傳入殿中,所有人都聽見了,一時間殿中所有人都停了動作,寂靜無聲。
陳沂的嘴角若有似無的勾了勾,自顧自的仰頭飲下一盞美酒。
終於,來了啊…
接著傳入的是一道女人的聲音:“都給本公主閃開!”
公主?
先皇只得陳煜陳沂二子,何來公主?
接著嘈雜聲更勝,殿外像是攔不住了一般,聽聞有人入內的腳步聲。
“皇…皇上!奴才實在攔不住啊…!”有二三位公公跪在地上。
陳煜擺擺手,讓他們退下。
眼前站著這位自稱公主的女子,是誰?
他從未見過。
身著一襲白狐皮繁花抹胸;胸前是柔軟的白毛,外披一件大紅色絨肩;那若如雪的肌膚透亮;三千青絲高高束起,紮了個高馬尾,沒有任何多餘的髮飾;只是帶了一朵開的正豔的雪蓮,紅白相交襯托著精緻的臉龐;是與丁香不同的另一種活潑。
只見那女子直接邁過了眾人,來到陳煜面前,“你就是皇上?”
“大膽!竟膽敢這般與皇上說話!還不速速跪下!”王喜喝道。
那女子這才瞧見一旁的王喜,冷哼一聲,竟是一步邁過去,坐在了陳煜身邊,“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對我大呼小叫?”
她坐的位置,是皇后的位置。
“你知不知道你坐的是什麼地方!還不速速下來!”王喜聲音高了起來。
“知道啊,皇后之位嘛…告訴你們,我,白雪嫵,就是你們正牌的皇后!”
殿內之人,鴉雀無聲。
半晌,才聽陳沂慵懶開口,“阿嫵,休得胡鬧。”
☆、(七十八)遠道而來白雪嫵
白雪嫵?
陳煜目光一沉。
起初白雪嫵自稱公主,後又說是東汙皇后,陳沂又是與她相識,莫非,白雪嫵便是飄渺國么公主?
白雪嫵聽陳沂叫她,眼睛一亮,道:“說了多少遍!不要叫我阿嫵!我可是你小姨!”
殿中人皆面面相覷,只有陳煜,已明白白雪嫵身份。
這白雪嫵,便是陳沂生母白雪菱最小的妹妹。是飄渺國帝皇晚年所得,比陳沂,還要小上幾歲。可論輩分,確實得叫聲小姨。
陳沂依舊是笑著,偏不叫她小姨:“阿嫵,近日我還唸叨你為何不來,沒想到今日你竟是風風火火的來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們東汙的皇上遲遲不來迎娶我,我這才自己上門的…”白雪嫵這句話,說的倒是有些委屈。
張黧緩緩起身,“皇上,宮中後位空懸已久,臣妾也覺不妥,國不可無後,所以,白姑娘說的,可是真的?”每一個字說出,這心,都彷彿在滴血。
陳煜的目光明暗幾許,他最怕的,果真還是來了。
“黧兒…”
“皇上,請告訴臣妾,這是不是真的?”
良久良久。
陳煜低下頭,不再看她如畫眼眸,“…是。”
“…那麼,臣妾真是替皇上高興,東汙有後了。”她聲音淺淺淡淡,聽不出喜悲。
她怎能這樣說?
她怎能這樣說!
陳煜望著她,卻是抓不住她的眼眸,她…竟是連看,都不願再看他一眼?
“皇上,方才臣妾貪杯,眼下有些醉酒不適,想先行告退了。還望皇上恕罪。”
起身,攜了海棠元修,徑直走出麒麟殿,從頭至尾,再未回頭看一眼。
。
跌跌撞撞。踉踉蹌蹌。
宮內所有的熱鬧都聚集在麒麟殿,殿外竟是分外淒冷。
不是說六宮無妃嗎?
先是張黛懷孕,又是將要到來的與白雪嫵的大婚!
她不在乎皇后的身份地位,她只在乎他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那般愛她!
地上隨化了雪,卻是有一層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