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這麼多人,僧多粥少也不夠分的,得拿出個章程。”
“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我孫家先來。”孫老爺當仁不讓。
“就你臉大,可你得說了算。”有人毫不留情的嘲諷道。
“我說了不算,難道你說了算?”孫老爺反擊。
“我沒說自己說了算,可你說了算肯定不算。”
眼見兩人要無限迴圈下去,賬房趕緊喊停:“你們倒是說,誰說了算?”
現場陷入了罕見的寂靜,四周商賈面面相覷,最終還是人群中有人說道:“胡老爺人最好,你們怎麼不去找他?”
對啊,他怎麼忘了胡老爺,賬房看向四周:“諸位意下如何?”
多年來跟隨胡九齡的商賈自然一萬個願意,當即細數他種種優點:“胡老爺自不必說,這些年來青城大小事,哪次他不是站在最前面,出錢出力從不含糊。昨日徵募軍餉宴,大家也都看著,胡家白白出了一百五十萬兩。”
中立商賈也放心胡九齡,胡家家大業大,看不上這點東西。
至於跟在沈金山後面那些狗腿子,雖然他們誰都不放心,可眼見大多數人都同意,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也不好再出聲反對。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在下這便啟程去胡家。”
胡家好啊,那可是小侯爺師妹家,賬房長舒一口氣。
☆、第85章
在青城眾綢緞商為了爭沈家鋪子搶破頭時,抵達碼頭的胡九齡在阿瑤帶領下走進船艙,看著面前整整齊齊的黑炭,陷入了不可置信的狂喜。
“這……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黑炭?”
“是景哥哥,知道咱們家正確這東西,特意想法子把沈家從州府運出來的黑炭給換過來。”
三言兩語間,阿瑤說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呢?就是單提起他的名字也會莫名歡喜。現在的阿瑤就如個過年換上新衣裳的孩子般,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新衣裳有多好看。提起“景哥哥”三個字時,她聲音中的甜意和隱隱露出的喜悅,任誰都能感覺出來。
不對勁!
胡九齡臉上的喜色微微收斂,“小侯爺緣何要這般照顧我們?”
這句話把阿瑤問懵了,對啊,為什麼呢?
景哥哥可不止幫她這一回,似乎從東山腳下遇到……不對,甚至是更往前,青霜說過的青林書院肚兜之事起,他就一直在默默地幫她。
為什麼呢?
阿瑤心中升起一抹小小的期待,會不會景哥哥也喜歡她?也許並非是她一廂情願?
想到這她只覺心裡熱乎乎的,可想起自己的身份,她又有些不確定,一時間心中天平劇烈傾斜。
完了,他家傻丫頭要被那狼崽子拐走了!胡九齡心裡一咯噔,面上喜色消弭於無形。
“這船炭,咱們不要了。”他寧願自己多耗些心力跟功夫同沈金山周旋,也不願意將愛女搭進去。
“為什麼?”阿瑤聲音中滿是驚訝和不解。
胡九齡長長嘆息,“這份人情實在是太大了,咱們胡家還不起。再者就算沒有這船炭,阿爹也有法子化解目前劣勢。”
“不知胡老爺有何高招?”船艙入口處傳來陸景淵聲音,一身玄衣的他踩著木梯下來,目不斜視地經過阿瑤身旁,站在胡九齡對面,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是用桑葉與沈家談判,亦或是請知州大人上奏,因倒春寒導致春蠶絕產,綢緞無法及時上貢?”
他竟然全猜到了!阿瑤雖然瞭解胡九齡,可她畢竟太過稚嫩,許多事壓根從未聽說過,更別提往那方面去想。而陸景淵則不同,自幼長在權貴雲集的京城,身處名利場,有些事他甚至看得比胡九齡還要清楚。所以這會,他能準確將他打算說出來。而心思被猜中,胡九齡更是難掩驚訝。
“農耕為國之根本,春蠶絕產如此大的事,同知大人巴不得知州大人全扛下來。到時上面歸罪下來,潘知州鋃鐺入獄,興許吳同知能更上一層樓。胡老爺覺得,這樣知州大人還會上疏闡明實情?”
這……“可黑炭由同知大人掌管。”
“人嘴兩張皮,怎麼說不還是朝臣的事,潘知州出身貧寒,兩袖清風,可沒有什麼得力靠山。”
胡九齡還真沒想那麼深,阿瑤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他知道沈金山很有可能斷了黑炭讓這波春蠶絕收,做那損人不利己的事。還好阿瑤拜師墨大儒後,胡家也算能與知州大人說上話,故而他才準備了這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