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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應該是沈家,至於是何事得等青霜回來才能知道。”

說話功夫馬車已經停在胡家門口,進了大門剛過影白牆,就見一身寬鬆綢衫的胡九齡抓耳撓腮,在牆後原地轉圈圈。

“阿爹怎麼沒去鋪子?”以往這個時辰,阿爹應該正在鋪子內巡視,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站在旁邊的官家胡貴開口,“姑娘有所不知,您與夫人前腳出門,老爺後腳便趕了出去。可在綢緞鋪,他聽人說……”

“胡貴!”

出聲打住胡貴,再次面對阿瑤時,胡九齡換上了張慈父臉,“沒什麼大事就先回來了。阿瑤清早去進香,這會應該餓了,先進屋歇會再吃飯。”

隨著阿爹進了廳堂,下人端水上來。就著水盆洗洗臉,順便把阿爹的手捉過來放進去洗洗。洗乾淨後拿起布巾擦手時,阿瑤見到門外神色焦急的青霜。

“阿爹,是不是沈家那邊……”

胡九齡一愣,他知道有些事早晚瞞不過女兒,可那顆慈父心腸,總想著能拖一會是一會,最好拖到風平浪靜後當個笑話講給她聽。

“沒多大的事,阿瑤不必往心裡去。對了,宋家還回來一部分首飾……”

“女兒不缺首飾,”阿瑤撇嘴,“阿爹還想瞞我,剛才回來的路上到處都有人議論此事,我已經全聽說了。”

“什麼!”胡九齡急了,甩甩手上水珠連聲安慰,“阿瑤莫要聽那些人胡言亂語,什麼墨大儒意欲收沈家姑娘為徒,根本就是假的。沈家還派人出來阻止流言,假惺惺,明明是他們自己放出去的流言,這種賊喊捉賊的事沈金山可沒少幹。”

“原來是這麼回事。”心裡早有防備,這會阿瑤倒沒怎麼驚訝。

胡九齡忙打住,可為時已晚,該說的都已經說出去。他只能以手掩面,假意做悲泣狀。

“阿瑤怎麼能詐爹爹?”

“女兒只聽江邊洗菜的婦人說了個頭,馬車走得太快沒聽清後面的,便叫青霜下車前去探聽。如今她正在門外,不如叫她進來說說?”

青霜打聽到的內容與胡九齡知道的差不多,不過後者是在自家綢緞莊問的,店中夥計彙報時總要有所取捨,前者問的市井百姓可就沒什麼顧忌。

“現在大家都在傳,連墨大儒都欣賞沈家姑娘才學,破格收她為徒,沈家姑娘品性肯定無可指摘。書院中之事,定是……”說到這她有些遲疑地看向阿瑤,神色間有些憐憫。

“是我嫉妒,故而有意誣陷。”

“姑娘怎麼知道?”青霜難掩驚訝。

“豈有此理,”胡九齡氣得胸膛上湧,“為父這便派人……”

“阿爹這樣豈不正如了沈家意?”阿瑤遞給他一杯茶水,“先由著他們說,女兒自有辦法。”

說完她踮起腳,胡九齡也配合地歪歪身子,摸著扳指聽她在耳邊小聲說著,聽完眼前一亮。

“當真有此事?”

“當然,初聽此事時女兒還嚇了一跳,咱們胡家就我一個,可不能絞了頭髮做姑子去。”阿瑤無奈地搓搓手,“後來我才想到,佛家還有俗家弟子。得虧大師寬仁,沒與我一般計較,還允許我回家與阿爹商議。”

胡九齡罕見地沒誇女兒,而是感慨道:“大師品行高潔,果然非尋常人所比。為父這便準備香果束脩,入山寺拜訪。”

“阿爹,還是等過幾天。”

“阿瑤是說?”

“就如阿爹想得那般,待他們得意忘形鬆懈之時,出其不意給出一拳。”

父女倆三言兩語商議好後,恰逢宋氏洗漱好從後面出來。一溜丫鬟端著精緻的菜餚上桌,圍著飯桌胡府三人和樂融融。

一家三口吃得不亦樂乎之時,沈墨慈正馬不停蹄地四處跑。她先是命心腹往平王所居別莊送了一份密報,其中詳細記錄了半個月來定北侯暗查青城各大綢緞莊的種種舉動。

歸程整理密報的同時,她無意中看到馬車中墨跡未乾的簇新講義,當日宋欽文提過,礙於情面他將舊的借給了表妹。塵封已久的記憶無意中浮出,她記起剛得知方程之時,曾興奮地與宋欽文分享過。而當日他對方程與算籌的見解,與今晨華首寺後山佛塔前阿瑤所講一模一樣。

真相大白。

沒想到她苦心籌謀許久的計劃,卻在最總要的一環,因此事而功虧一簣。這種滋味簡直比被阿瑤駁倒的時還要難受,一瞬間沈墨慈五內俱焚。

但這股恨意沒持續多久,她深知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既然宋家兄妹壞她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