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部分

“如何了?”康熙坐在椅子上問太子的貼身太監斐含。

“回皇上的話。太醫說太子是風寒入體,高熱不退。”斐含跪在地上答話,頭垂著,眼睛不敢有一點兒上抬。

康熙探手摸了摸胤礽的額頭,有些燙手。“先將歇幾日吧,你們好生伺候著。”

“皇上,夜深了。”顧問行見康熙坐在那裡看了好一會兒胤礽,躬身提醒道。

康熙嘆息一聲,起身往外走。

十月的夜裡已經漸見冷意,月涼如洗。康熙就著顧問行手裡的八角宮燈往住處走。“你說,朕對太子如何?”

“父子之情,自是深厚。”顧問行不知康熙此問何意i,選了個最妥當的答話,父子,無關君臣,便扯不上國事。

“他是仁孝皇后所出,朕向來愛惜。可是,這幾年他卻是”康熙深深嘆息一聲,那聲嘆息飽含著心酸和無奈

“太子年紀尚淺,皇上只要循循善誘便”

“年紀尚淺?”康熙反問一句,站在廊前不語,久久才道“他已近而立,怎還算尚淺,若是多年前”說到此,康熙不在言語。邁步往寢殿走。多年前清韻也說過他年紀尚淺,可如今呢?哪裡還是年紀尚淺的事兒

***********

“凝露姑姑,這是給格格燉的桂圓銀耳蓮子羹。”一身深綠色旗裝的丫鬟手裡拿著漆金托盤,恭敬的遞給凝露。

“這是誰?長得很是周正。”清韻看了一眼退下去的丫鬟問道。

“是四爺送來的,叫菀翠。奴婢看她很是伶俐便放在了灶上。”凝露盛了一碗羹,拿著一旁的銀筷子試毒。“沒”剛說了一個沒字,凝露臉色登時變得煞白。

清韻也看見了,那銀筷子頭黑了一截。纖纖十指抓著那鵝黃色的軟墊子,上好的緞面一道道的褶子,她那指節出泛著白色,足見得她是多用力。“去問問,這羹,是誰燉的。”她的聲音有些顫,有極力隱藏的怒氣和恐懼。“找大夫來,不要宮中御醫,給我驗驗這是什麼毒。”

“奴婢這就去。”凝露定了定神,轉身往外走,腳步有些凌亂。

“這是”那中年大夫查檢視看好一會兒,抬頭時眼裡已經有了懼意。

“這是什麼毒?”清韻雙手捏著手裡的帕子,似要把它撕碎了一般。

“是”那大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抖著嗓子道“砒霜。”

清韻只覺得自己如遭雷擊一般分不清東南西北,眼前一黑,便看不見什麼了。

************

“皇上,太子爺說是掛念索額圖,想要”顧問行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

康熙盤腿坐在炕上,手裡拿著金剛經,眼睛也不曾抬過一下,“問行,你可知‘如來所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聖賢,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是為何意?”也不待回答,又道“傳旨進京,宣索額圖進京吧。”

***********

“格格,您可算是醒了。”凝露守在拔步床邊,眼睛紅著看向剛睜開眼睛清韻輕聲道。

她起先有點迷糊,待反應過來自己是暈過去之後,雙手連忙摸向了肚子,待摸到那高高的隆起之時,嘴角牽出了一抹微笑。

“格格放心,小主子沒事兒。”凝露眨了眨眼睛裡的水汽說道。

“那大夫呢?”清韻點點頭,突然問。

“格格放心,奴婢給了他銀子。他也是個聰明人,臨出府前說了此生再不入京。”凝露知道她擔心什麼。京城的格格府裡竟然查處了砒霜,下藥者定是非富即貴,不論是誰,一旦傳出去便是一件糟心的事兒。

“這便好,那個菀翠呢?說了什麼?”

“什麼都沒說。”凝露搖搖頭“都動了刑責,也是什麼都不說,嘴巴嚴的厲害。”

“打,只要留下一口氣就行,勢必要把她的嘴巴給我撬開。”清韻咬著牙道。

“奴才知道了。”凝露點點頭,躊躇了一下,終是問道“會不會是皇上?”

清韻望著青色硝紗的床幔,久久不語。凝露看著她那雙無光的眼睛,心底一通,瞧瞧的站起身準備打盆熱水來給她淨臉。

她站起身時便聽見那床上之人幽幽一聲嘆息,“難不成,他當真是想要了我的命去?”

**********************

“皇上,索額圖求見。”顧問行將手中的纏枝蝙蝠福壽明黃蓋碗放在康熙伸手可及之處,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