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下他當如何看?此時的她,難道不是臣服於高順帝?她那麼好強的一個女人,為何就不能再努力去拼一拼?
許是猜到了穆誠會有怎樣的想法,岑子悠不嫌事兒大的端起一杯酒,走到穆誠身旁,低聲說道:“蠢貨,你瞧著下方那薛答應沒?”
被人喊了一個月的蠢貨,穆誠惱也惱過,打也打過,可岑子悠就是不改口,這讓穆誠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順著岑子悠視線看去,穆誠沒好氣問道:“那麼大個人看不到,你當我瞎?”
“你難道不瞎?”岑子悠那滿臉的誇張模樣可真是不怕死,伸手在穆誠跟前晃了晃,說道:“你就看不出來,她的臣服,是因為薛答應?你是不是忘了,她臥床之後,楚月澤一眾便放了出來?”
有些事兒,分明就很明顯。可是,有些人,腦子轉不過彎,還真得再提醒提醒。
穆誠近來也是腦子裡亂成一團,就似被貓打亂的線團,怎麼都理不清頭緒。此時被岑子悠這麼一點撥,便給他理出了線頭。
見穆誠終於是想明白了,岑子悠便是心情愉悅的端著酒杯混於官員之中,嘻嘻哈哈加入了話題。
穆誠緊蹙眉頭坐到位上,一杯接著一杯下肚,視線時不時掃上高順帝身旁的楚慈,越看越覺得高順帝令人生厭!
與宋文傾一樣的面容,真是怎麼看都順眼不了!
白綺安恨恨的看了岑子悠一眼,對那個多事之人惱得不行。
皇后看了一眼高順帝身旁的楚慈,眸中清寒,卻是笑著說道:“楚妃倒是許久沒出來走動了,今日瞧著,氣色果真是好了許多。”
楚慈微偏了頭回道,“可不是嘛,皇上每日親自照顧著,臣妾若是再不好,就對不起皇上的天子之威。”
她話說得俏皮,面上亦是狡黠一笑。
看著楚慈年輕張揚的面容,皇后牙根有些發酸,卻是撐笑說道:“說得倒是,皇上對楚妃確實寵愛,今兒個這日子,還能由著楚妃如此穿著,只怕從北瑤開國至今,都無人能及這份恩寵。”
“是嗎?”楚慈冷不丁站了起來,抬平雙臂,於眾目睽睽之下轉了一圈,嬌俏說道:“這衣裳可是皇上特意讓池公公給臣妾準備的。臣妾只說過一次不喜歡那般繁複的宮裝,皇上便讓池公公準備了這衣裳送來。本來還不覺得怎樣,如今聽皇后娘娘一提,臣妾才真體會到皇上對臣妾的寵愛。”
她如此一轉,裙襬便是散出一個極其漂亮的弧度;此時眾人才發現,外頭那層薄紗,竟是以金線埋之。
她這一身衣裳,詐一看沒甚奇特之處,細細一瞧,卻是讓人眯了雙眼。
那領下的紫玉,應該是前些年鄰國上貢的貢品。高順帝一向珍視,如今竟是給了楚慈!
這身衣裳,怕不止是價值千金!
看著楚慈面上不掩的張揚,眾人真是張口結舌,無法多言。
楚慈卻在眾人震驚之下,一手挽著高順帝手臂,自然而然的坐到了龍椅一側,“原來皇上對臣妾的寵愛都是真的,臣妾受寵若驚。”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龍椅並坐二人吸引。所有人都聽到了,楚慈那有意炫耀之言。
皇后本是想讓楚慈難堪,不承想,楚慈竟是接得這般自在,如今更是坐到了龍椅之上,擺出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模樣來。
偏生高順帝還不呵斥!
眾人注視之下,高順帝抬手輕拍著楚慈手背,笑著說道:“愛妃乃北瑤之福,非但剿匪有功,自打愛妃進宮,太后身子便是好了許多。這六宮之寵,愛妃受得。”
沒有呵斥楚慈起身,也沒有半分惱怒模樣。
這個向來注重尊卑的男人,如今面對一個女人,竟是如此縱容,足見對其寵愛。
六宮之寵,是否暗示她將寵冠六宮?
下方之人再是精明,也揣測不了高順帝的用意。難道,這個殺伐果斷的一國之君,當真拜在了楚慈的石榴裙下?還是依舊奸詐,耍的障眼法?
楚慈也是自知分寸,讓所有人都知曉了她的任性妄為之後,便是一臉笑意起身,盈盈一拜,“臣妾受之有愧。”
嫉妒之人嗤之以鼻。你還愧?可真沒瞧出你有半分受不得的愧疚之態!
下方之臣各有所思,視線偶爾掃向楚柯明,似在斟酌著到底該不該上前敬酒?
楚慈與楚柯明關係不佳,這事兒早是傳開。聽聞楚家只有一個楚月澤讓楚慈掛心。若楚慈當真受寵,看來得在楚月澤身上花些功夫才是。
絲竹聲起,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