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著法子罵朕是不是?”
“……”楚慈垂眸不語。
高順帝看著她清瘦的容顏,面上是帶著笑意,心裡頭卻是有些莫名的煩躁。這些日子她睡的不好,也不知是夢到了什麼?每夜都會醒幾次,每次都是冷汗不止,那神色看的他眉頭緊蹙,可她卻是倔強的閉嘴不提。
“夜裡傷口可是會疼?”又一次發問,高順帝託著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怎的夜裡總醒?”
“倒不是很疼。”對上他的眸子,楚慈輕聲回道,“只不過夜裡好似習慣會醒一般。或許傷好了,也就不會了。”
身邊躺著一個不是自已丈夫的男人,那種噁心的感覺讓她作嘔。尤其是他刻意親近之時,那夜模糊的記憶便來得越發洶湧。每每醒來看著身邊蹙眉之人,她真想一刀殺了他才覺得痛快。
楚慈不由慶幸,還好她是受了傷,不然,他是否會為了宣告主權而迫使她承歡身下?
她之言,高順帝眉頭一蹙,卻又緩緩舒展。抬手輕撫著她柔順的長髮,輕聲說道:“丫頭,放輕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再過些日子,便能除去兩股勢力。怎麼想,都覺得身心愉悅。
高順帝之言,楚慈只是輕點了頭。恰逢池顧端了藥來,便瞧著高順帝抱著楚慈坐在窗前,懷中的人溫順可人,那消瘦的面容越發映的她雙眼大而有神。
高順帝那自在的神情之中夾雜著一絲他自已都沒有查沉的柔和,這份柔和,是池顧所不曾見過的。至少,當年與那些女人作戲,高順帝不曾露出過這副神態。
戲嘛,演的越真,投入的也越深。可演到最後,誰能篤定自已就只是演戲而已?心中輕嘆口氣,池顧卻是不敢多言,端著藥上前,輕聲說道:“聖上,娘娘的藥好了。”
高順帝隨手接過,也不管楚慈現在能自個兒喝藥,硬是親手喂著她喝下。好似看著她在懷中乖順聽話,心中便無比的順暢……
刑部尚未查到四皇子刺殺的證據,高順帝桌上的摺子卻是越堆越多,這堆摺子痛斥的不是四皇子,而是當今聖上最為寵愛的妃子,也是此時還‘臥床不起’的楚妃!
“楚妃膽大包天,乘亂刺殺六公主洩憤,更放虎吞食六公主遺體。此舉乃藐視皇室,藐視北瑤威嚴!按北瑤律例,對皇室不敬,當處以凌遲之刑,以儆效尤!”
“楚妃惡行被白氏姐妹撞破,便起了殺心。白氏姐妹救不下六公主,卻因此落個陷害楚妃的罪名。如今楚妃之罪終是證據確鑿,聖上不加以處置,如何能平憤!”
高順帝隨手挑了幾本摺子,坐在床邊念給楚慈聽。楚慈將手中的野志翻了一頁,笑道:“這故事真有意思,財主為了一個妖姬竟是將自家兒子都給殺了。”
高順帝眸子一眯,挑著她下巴說道:“好!”
對上他的目光,楚慈笑問,“殺的好?”
“殺的好!”
高順帝一句殺的好,次日便下旨將四皇子游街,直接推出午門斬首。皇子身份尊貴,就算要殺,也當是賜杯毒酒,以保體面。這四皇子卻是北瑤開國以來,第一個被推到午門斬首的皇子。
且,刑部連證據都沒找到,高順帝便因楚慈一句話而下旨斬殺四皇子,此事一傳開,便是鬧得沸沸揚揚。
“哎,你們沒聽說麼?楚妃醒來便要皇上將四皇子推出午門斬首,皇上也不知到底迷戀她什麼?竟是不顧四皇子乃皇室出身,真的就將人遊行而來。”
“可不是麼?你瞧瞧那四皇子,這大半月也不知在牢中是如何過的?怕是沒少用刑,這都半死不活了,直接賜毒酒不更好?何必將人拉出來讓人看了皇室的笑話?”
“要我說啊,就是那楚妃太有本事!她說什麼,皇上便做什麼。咱們北瑤的皇帝,歷代也算是仁君。可怎麼到了這一代,卻是被一個妖妃左右?再這麼下去,怕是晚節不保,不知會做出哪些有駁常倫的事兒來?”
“自個兒兒媳都給搶了,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皇上正值壯年,說不定再過些日子,又當有小皇子出世了。也難怪殺起親兒子來半分不手軟的。”
“噓,你可小聲些!”
百姓議論之中,劊子手往大刀上噴了一口酒,那明晃晃的大刀在陽光下閃著寒芒,令人瞧了心中瘮得慌。
眼見那一刀就要砍下去,一群黑衣人瞬間衝了出來,一劍殺了劊子手,竟於重重守衛之下,將那遍體鱗傷之人救走。監斬的二皇子面色鐵青,當即帶著侍衛追去。
四皇子被人救走了,高順帝勃然大怒,當場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