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必周旋?倒不如不要這所謂的皇家身份,做回一個罪人!”
宋文傾眸光一閃,背上的痛卻是讓他難以動作。
看著他皮開肉綻的後背,楚慈心痛得欲發狂。
楚慈之言,令高順帝面色越發難看,池顧更是低了頭不敢多話。
不可否認,她的大膽,加之眼下局面,均非池顧敢插嘴的。
楚慈拉著鞭子,高順帝也在此時沒了動作。宋文傾咬牙鬆開護著她的手,轉過身來看向高順帝,聲音低沉的說道:“父皇,兒臣與小慈成婚以來,雖是發生了許多的事,可小慈對兒臣是否真心,兒臣比誰都清楚。她為了兒臣,為了我們的將來,不懼艱險進山剿匪。王爺多次拿她為餌,她依舊沒有怨言,按令行事。近兩年來,若非她毅力驚人,若非她本事夠大,她早便死在了剿匪路上,又如何能跪在父皇跟前如此犯上?”
“你也知道她是犯上?”這一聲質問,是高順帝的憤怒。
宋文傾搖頭,“父皇,小慈對父皇向來敬重,更不會與邰正源有所謂的糾纏。邰正源這一路算計小慈之事,誰不知曉?他如今要讓父皇懷疑我們,懷疑王爺,懷疑所有人,難道父皇真要如了那人的願?連這點信任也不給王爺嗎?”
宋文傾沒說讓將士們寒心,不會提任何人寒心。那些似威脅似邀功的話,在此時是楚慈的催命符。
此時保誰最重要?不是楚慈,不是他,而是東明修。若高順帝真是中了邰正源的計,對東明修懷疑,那麼他和楚慈,必然沒有退路。
方才還怒火中燒之人,此時看向宋文傾的目光便是道不出的嘲諷。
這個兒子,當真是隱藏得深啊!
亦在此時,外頭親衛喊道,“皇上,白小姐醒了。”
關鍵證人醒來,無數的人都在等著高順帝傳見。
高順帝看著跪在身前的二人,冷笑兩聲,將鞭子重重一丟,“都帶進來!”
親衛帶人,宋文傾忙撿了腰帶給楚慈繫上。楚慈目光在他染血的後背掃過,眸子裡越發的暗。
白綺安似不明白髮生了何事?當她被帶進山洞詢問之時,不太確定的說道:“臣女本是乘著夜色去了後山,瞧著表兄與五皇妃一前一後往左方那河而去,只當是他們有事商議,便改道去了右方。沒承想,剛到右方那河,便被幾名黑衣人給擋了路。好不容易脫身,卻被一人給捉住了,便沒了意識。”
白綺安之言,令所有人變色。
白綺安與東明修是什麼關係,大家都很清楚。這兄妹二人的感情可不是旁人能隨意挑撥的!
東明修看向白綺安的目光有些幽深,卻非懷疑,而是確認。眼下,他能確認,河中那人,必然就是楚慈!
既然他看到的是楚慈,那麼,楚慈就不可能和宋文傾在一起!
可是,眼下這事兒鬧大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自己與楚慈在一起。
高順帝的目光在幾人面上掃視,早便恢復到淡然的面容之上,此時冷笑連連。
“楚慈,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方才,楚慈二人口口聲聲說在一起。可如今,不明就裡的白綺安戳破了這個可笑的謊言!
至於東明修,還用問嗎?這麼多年的瞭解,東明修那垂眸深思的模樣已經出賣了他的心思!
楚慈只覺得可笑。可笑至極!
可是,這份可笑之中,是她對邰正源的佩服。
那個男人,當真是厲害啊!僅僅是一招不入流的算計,便讓她萬劫不復!更是讓宋文傾自己賣底,還挑撥了高順帝對東明修的信任。
楚慈無法證明自己和宋文傾在一起,東明修絕不能承認他和楚慈在一起。所以,毫無疑問,這一場陰謀無解,卻將眾人的關係打亂。
大勝而歸,卻鬧出了這樣的事,誰死最合適?
東明修乃北瑤之將,如今的異姓王爺,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治罪?就算事情鬧大,也不過是五皇妃勾引了東明修,東明修何罪之有?
至於宋文傾,好歹是皇子,他最大的過錯便是欺君。可他作為隨行軍醫,一路得到了將士的認可,此時殺,必然不合適。
所以,該死的,只有楚慈!只有這個挑起所有事端,令所有人不得安寧的楚慈!
毫無疑問,楚慈必死!而邰正源一心想將楚慈帶走,所以,鬧到如今地步,反倒證明今夜之事全因楚慈而起。畢竟,邰正源不會有意將楚慈推向死路。
所有人都知道楚慈必死,楚慈也知道,她今夜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