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你傷害她而已。”
“是嗎?”邰正源一聲輕笑,看向宋文傾的目光中透著難掩的嘲諷,“從她嫁進葉府開始,你心中還將我當作是你師父?當初你告訴我,你要讓那些欠你的人加倍償還,可如今,你卻因為一個女人而如此搖擺。你不是早就懷疑她對你之心不誠?如今又說並無他意。宋文傾,你的戲,去騙她最合適!”
宋文傾啟唇無語。
“當初是誰說她只是一個臺階?又是誰說要回京報仇?如今又是誰在破壞我的計劃?你說你不想傷害她,可砍傷她的又是誰的人?你說不能害她,可你明知我的計劃,卻看著她一步步走進去,你敢說你不是想讓她成功?你敢說你不是想借著她走到軍中?你看到她對黎睿相護,你卻惱了,恨了。她再是護你,卻沒這般拼命是嗎?她為了我,因為那剪不斷的感情而拼命護著我在意的人,你慌了是嗎?你知道我要藉著她這次重傷的機會讓她難以自拔的沉淪於我,所以你打亂我的所有計劃,而置她於如此境地。如今,你卻反過來問我為何要害她?你若真的在意她,何不直接告知她一切?為何要用她的血來鋪你的路?”
一聲聲質問,一句句嘲諷,邰正源看著宋文傾那透著寒意的眸子,語態譏笑,“宋文傾,你如此可恥,你自己知道嗎?”
山腰之處,曾經的師徒,如今卻是成了敵人。
自高順帝賜婚起,這師徒二人的矛盾便已起。不管是邰正源背後的算計,還是宋文傾對楚慈感情的在意。如今,那些沒有敞開的,都丟到了檯面上;那些曾經的試探,都由彼此質問而出。
那二人于山腰相對,村中卻是氣氛詭異。
楚慈看著大山沉默不語,東明修立於她身旁,似並不急著讓她解釋。巴縣令數次想開口,卻都被東明修的目光給壓著不敢多言。
二位老者雙手攏於袖中,穩坐於竹椅之上。二人老僧入定一般耷拉著眼皮,對百姓的竊竊私語仿若未聞。
就在這般詭異的氣氛中,山上有人跑了下來。
那人一步步下山,步子明顯踉蹌。眾人注視之下,只見那小道上的人脖子一歪,整個人倒了下去,順著山路滾了下來。
“成懷!”
東明修一開口,成懷立馬飛身而起。
人,是殺了匪頭之後,得了東明修的吩咐上山的。彼時得令如虎上山,此時歸來命已不在。
成懷自那人懷中搜出一本冊子。
巴縣令一見那冊子,便是雙眼圓瞪,雙手不受控制的伸了起來;緩過神來,慌忙垂於身側。
修長的指上,還沾著斑斑血跡。骨節分明的大掌捧著那冊子翻閱,更像是地獄的判官在檢視活人壽期。
隨著東明修的指尖翻動,楚慈不可抑制的勾了唇。這一次,嘴角弧度頗大,就似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
黎睿從村民回到村子之後便是沉默不語,此時見她如此發笑,便覺得心裡頭似壓著一塊石頭似的,難受得慌。
他不是傻子,細細一想便能明白,她走到如此地步與他有莫大的關係。
背後之人以他為餌,她識破計謀,將計就計。可是,背後之人要殺他,她卻要護他。他實在不明白,她為何要護他?
“金絲楠木,百年黃花梨,小葉紫檀……”
東明修也沒說旁的,只是語態平靜的念著這些樹名。
巴縣令重重的嚥了口水,只覺得眼前有些發黑。
“十歲以上,二十歲以下少年五百人。”
“黃金十五萬兩,鑄以金桌椅一套。”
“未採脂玉一方,雕作玉床。”
“美人十名,養於別院。”
伴隨著東明修之言,巴縣令的面色越來越白。而那些竊竊私語的商人,一個接著一個的白了面色,雙唇發顫。
隨著東明修說的越多,楚慈嘴角的弧度便也越大,看向東明修的目光也越發的淡漠。
東明修似不想再念下去了,將冊子給了成懷,成懷就似那唱禮的先生一般,將上面的記錄一條條的唸了出來。每念出一樣東西,巴縣令都不由的一顫,方才那些企圖強行翻案的權貴與商人,也在此時面色惶恐。
東明修轉身看著楚慈,與她目光相對。似有什麼在短時間的沉默發酵中緩緩透出,他的面容平靜似沒有風浪的大海,楚慈的目光嚴肅到沒有一絲鬆懈。
成懷卻在此時頓住,捧著冊子走向東明修,看了看楚慈,將冊子遞了過去。
每一樣物品之後,都記錄了送禮之人,而此時冊子上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