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屍鋪滿路,血流漂櫓。
hún戰中,司隸校尉黃琬、越騎校尉王欣紛紛力戰而死,頭顱被叛軍砍下,掛在腰間,留後請功。大鴻臚周奐遭到萬箭穿身,且臉中數箭,幾乎辨別不出。和馬日磾、士孫瑞齊名的右扶風大儒、太僕魯馗身遭數創,逃回家中,舉火**,可謂慘烈至極。
叛軍越聚越多,手段也越來越血腥,為了bī出抵抗者,大肆放火,司徒王允、城門校尉種輯、衛尉崔烈等人漸漸支援不住,撤入未央宮中,準備做最後的抵抗。
長安城北,橫門。
韓遂騎在一匹渾身雪白,沒有一根雜色的涼州大馬上,此馬是河湟地區的白馬羌於今年初獻給他的。白馬羌,顧名思義,以白馬為圖騰,他們認為白馬,是神聖的象徵,向韓遂進獻白馬,就代表他們願意尊奉韓遂為主,生死不棄。
事實上在涼州,比起漢人,韓遂更得羌胡們的歡心。其實羌胡的要求很簡單很簡單,只要漢人中的jian官猾吏不隨意欺壓凌辱他們,他們更願意過著平靜安寧的生活,而不是舉兵叛1uan,畢竟,戰爭一開,只能是兩敗俱傷,對誰都沒好處。若是以真心待之,他們就願意用生命來報答你。韓遂自幼長在湟中,深知其理,而且他非常清楚,相比於反覆多變的漢人,羌胡的忠心更加牢固,幾年來屢施恩惠,甚得羌胡心。
韓遂策馬入橫門,數十涼州文武環繞周圍,武臣以楊秋為,後面依次是成宜、梁興、麴勝、蔣石、閻行等人,文臣則以漢陽名士閻忠為,接下來是韓遂結拜義弟、金城名士李相如,漢陽名士王國、隴西名士黃衍,金城後起之秀成公英。
更有一人,其身姿消瘦,容貌古樸,白鬚飄飄,盡顯出塵之色,看其年齡,足有八旬開外。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享譽天下的京兆大儒趙岐趙邠卿。
中平初,蓋俊並破虜將軍董卓、dang寇將軍周慎,於右扶風大破韓遂、邊章,斬俘數以萬計,迫使不可一世的涼州叛軍一路敗退,縮回金城,局勢一片大好。時趙岐為車騎將軍張溫長史,大將軍何進舉其為敦煌太守。趙岐忠於國事,不顧年高,跋涉數千裡,赴任敦煌。後於韓遂二入三輔之際,趙岐持節將河西四郡兵(武威、張掖、酒泉、敦煌)及盧水胡共計三萬大軍,偷襲金城,一戰而下。然而等到韓遂率軍回返,兩軍對壘,盧水胡突然生譁變,內外夾擊下,河西大軍全軍覆沒,趙岐亦成為韓遂的階下之囚。
趙岐xìng情剛烈,無論韓遂用何方法,甚至說出願以他為魁,但他就是不降。趙岐人生的後半段,堪稱悲劇,先是,與唐衡兄唐玹爆衝突,以致全家被殺,趙岐迫不得已,逃難四方,足跡遍佈關東各地,以賣餅為生,曾於牆壁中躲藏數年,好不容易等到唐氏兄弟死了,靈帝初又碰上黨錮之禍,遭禁達十餘載。所以說,囚禁之苦,對他來說,著實算不得什麼。
不過,不管趙岐願不願意,韓遂計劃將兵赴京的一刻,就決定把他帶在身邊。趙岐的名聲太大了,海內第一不敢說,但在關西,他自認第二,無人敢認第一,就連當朝三公之的太尉馬日磾,見到他也要乖乖行晚輩禮。
韓遂進入長安城中,翻身下馬,右腳輕輕跺了跺地面,感受著京師大地的厚重,深深吸了一口氣,繼而雙目合閉,心裡默默地道:“大兄、大兄……你看到了嗎?提刀入京,誅殺jian宄,匡扶漢室,這是你我當年的理想,今日,我,韓文約,終於達成了!事實證明,我當年殺你,殺涼州軍諸領,並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大兄,你可知道啊,殺你這件事,幾年來始終折磨著我,使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如今,此事,再不能動搖我心,就讓這一切恩怨情仇,都煙消雲散吧……”
韓遂站在長街上,背影略顯消瘦,但在這一刻,落在涼州文武眼裡,卻是無比的高大,宛如巨人,需要仰望。
趙岐並非韓遂的手下,所以沒有涼州文武那樣的感慨,他凝望著血流成河的長安,只覺滿腔悲憤,幾yù炸開xiong膛,手指顫抖著指向煉獄般的遠方,怒責韓遂道:“韓文約,你平日裡從不承認自己是大漢國的叛逆,素以忠良自居,但是你看看、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難道,你想毀了長安、毀了社稷嗎?!”
趙岐的咆哮聲回dang在長街上空,周圍一片死寂。
韓遂緩緩睜開雙眸,瞥了一眼趙岐,淡淡地說道:“趙公高名雅士,學識冠絕海內,有君子之仁德,若遇太平盛世,必可為一代名臣典範……”說到這裡,韓遂輕輕搖了搖頭,續道:“然趙公卻非救世之人。方今天下大1uan,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