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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隨著這小丫頭往薛池屋子裡走去,先進了外間,屋中只點著一盞黯淡的燈,幾個丫環都守在內室簾外,見她過來,忙幫著挑簾子。信娘微微蹙眉,抬腳便進了內室。

她一進去便混身一僵,只覺屋中比外頭涼上許多,屋角也只有一盞豆大的油燈,昏昏暗暗,更有一段聞所未聞的音樂聲若隱若現鬼氣森森的在屋中飄蕩,有無數人在這音樂聲中呻|吟,也有人偶爾低笑,便如走在黃泉路上,忘川河中的孤魂野鬼正在哀嚎引|誘……

身後的丫環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推了她一把,已經把簾子放下,屋中更是一暗,信娘立時想退出,但雙腿已經是灌了鉛一般抬不起來。

突然聽得薛池在呻|吟:“不要綁我走,不要綁我走,饒命啊~信娘,信娘,你為何要我找信娘來?你認識信娘?”

信娘渾身巨震,抬眼死死的盯著躺在床上的薛池,居然不再害怕,哆哆嗦嗦的走向床邊去,顫聲道:“志哥……?”

薛池心中驚濤駭浪,便含糊道:“什麼……?你捨不得……?”

信娘哇的一聲哭出聲來,撲到床邊去:“志哥,你找她做甚,你要入夢,也要找我。做什麼這麼忠心,死了也替小姐辦事,我好恨啊!”

薛池心道:臥槽,資訊量好大。

當下口中只:“信……,信……,信……”

她又不知道這死鬼“志哥”平素怎麼喚信孃的,萬一是什麼“信兒”,“信妹”的,那不穿幫了?只管裝做口齒神亂不清的“信”個不停。

信娘嚶嚶的哭個不停:“志哥,她好狠的心,我不死不活的陪她關了十七年,你也在外頭替她辦了十七年的事,我們生生的分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卻要派你去做這樣送命的事……你就不要再替她辦事了,好生安歇不好麼?還是說,你心裡對她還有那點兒掂念?”

薛池沒言語了:特瑪的陰謀就不說了,還扯出段三角戀來。

薛池待聽信娘哭了一陣,再沒什麼有用的資訊,翻來覆去就這幾句,又聽著音樂,知道這首歌快播完了,便含糊道:“我……,我走了……”

一句話落,音樂也幽幽的結束,薛池做惡夢驚醒狀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喘氣,一眼看到床邊的信娘,猛的一下抱住她:“信娘,我做了個好可怕的夢!”

第54章 失蹤

信娘被薛池抱著,全身僵直。

薛池卻是慢慢平息下喘息,這才鬆開了信娘,拿帕子去擦頭上的汗珠。

實際上吧,薛池在房中各隱蔽處藏了數座冰山,有意將房中弄得陰陰涼涼的,此際自然是沒什麼汗珠的,不過是提前往自己面門上彈的水珠罷了。

薛池做得驚魂未定的樣子,抬眼一看,連忙道:“來人,來人!屋裡太暗了,多點幾盞燈!”

外頭人聽見,連忙進來將幾盞立式宮燈的燈罩取下,點著了燈再罩好。一時間屋中明亮起來。

薛池假裝不經意的打量著信娘,只見她木愣愣的坐在床沿,髮絲有些散亂,臉上還有淚珠,十分悽然。目光往下一掃,落在她腰間繫的汗巾上,一時心中明悟。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沒往這個方向想的時候,事實擺在眼前也看不清,往這個方向想時,蛛絲馬跡都能發現。

信孃的汗巾是薑黃色的,邊沿細細的秀著一圈黑色忍冬花紋,信娘是喜歡用這個顏色花紋的,她的繡鞋邊沿上也常這樣繡。

薛池猛然就聯絡想起當時劫走她的那個山匪,他被薛池用摺疊刀刺死之後,薛池曾去解他腰上的大刀,就在那時,薛池看見了他的腰帶,也是薑黃色繡黑色忍冬花紋的。只不過薛池當時雖覺得這山匪一身灰撲撲的卻有這麼條精緻的腰帶,不免多看了幾眼,卻是從沒聯想到信娘身上來,竟如證據擺在瞎子眼前罷了。薛池又想起離城相會之時,自己歷難脫險,信娘非但不見歡顏,反倒鬱鬱寡歡,如今想來,那也是因得知了心上人的死訊吧,還好薛池一直沒透露山匪是自己所殺,不然信娘雖不愛說話,爆發起來半夜提刀把薛池給抹了脖子也不是不可能,那得多冤啊!

薛池此時只覺身上寒意陣陣,越來越多的想起來小曹氏、信娘、柴嬤嬤的各種詭異言行。

她從現代來,從小到大免不了有不愉快的事,但現代人相對也疏遠、浮躁,大部份都擺在明面上了,像她父母,不要她這女兒那就是不要了。還真沒遇過這樣當面百般關切,背後百般算計的人,一時竟生無路可逃之感,似被絲絲蛛網束縛。是以薛池並不開口喚醒信娘,只與她無言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