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敷的藥拿走,又把用半片掌葉大黃託著的藥泥敷上,然後用麻布把我的左肩包紮好,她嫻熟的手法靈活的動作完全不像一個老人。
換過藥後左肩的疼痛感減輕了不少,但我穿衣服的動作還是很輕,很慢,唯恐碰到傷處。
見我穿好了,戛垮從褥子下摸出了我的胸牌,我這才發現銀胸牌沒在自己身上,便接過來戴上了。
“兩不遺放在裡面,你以後要日日戴著它。”戛垮聲音還是那樣沒有情緒地說著。
我拎起胸牌看,一點兒看不出它被人拆開,又填進了東西,感覺重量也沒增加。說是胸牌,其實它更像一個超大的漢族孩子常帶的長命鎖,用兩片銀片合成,裡面空間很大放下早已乾枯的兩不遺完全沒問題。
“為什麼還給我?”
“因為是你的緣分。別人不能保管太久。”
“難道它對你沒有意義了嗎?”
“很多年前就沒有了。”戛垮說完這句就不再和我說話了,身子又微微朝向了火爐,看著裡面跳躍的火苗。
我感到無趣要起身回家,到了門口才想起她答應回答我一個問題的,決定趕快問了,免得老太太賴賬,便又轉了回來。
但我問什麼呢?我立在門口想了好一會兒,都不知道問她什麼好?我其實最想知道的是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時空裡,可直接問又怕嚇到她。其它問題對我又沒什麼意義,想了半天最後只能含混道:“戛垮,為什麼我在這裡?”
戛垮幽幽嘆出一口氣,蹙著眉看著我道:“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呢。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我叨唸著她給我的答案下了竹樓,傍晚清涼的山風一陣陣拂過,帶著山間青草的味道,我的髮梢搔著臉頰,有絲癢,感覺和十幾年前一樣真實。
如果世間真如戛垮說的,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夏沐,你是不是也在一個我們未知陌生的世界裡,過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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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平靜地流逝著,和以往沒什麼不同。沒發生我擔憂的變故,這是我偷偷觀察鳳嬤嬤言行得出的結論。我那小孩怕失去依靠的緊張情緒也就放鬆了,日子該怎麼作,還怎麼作。
左肩的紋身敷了戛垮的藥也好得很快,我特別想看看戛垮給我紋了什麼,奈何那個位置是脖子不擰斷無論如何也看不見的。鳳嬤嬤說紋得很好,是鳳凰浴火的圖案,一隻七彩羽毛的鳳凰仰頭長嘯於紅黃色的烈焰中。
我問好不好看,擔心戛垮年紀大了,別回頭紋得不像鳳凰再像了火中求救的燒雞,鳳嬤嬤聽了當即狠敲了我的頭,說戛垮給的紋身不能亂說,戛垮是代神明給我們啟示,亂說神聽了會惱的。
我心裡暗笑,如果神真能聽見人的話,我近十年叨叨給神的話,滿天神佛也該煩死一多半了。
因為後山的草藥,十之八九我已經能準確識別,再沒什麼新鮮的了,而最近我也沒怎麼幹招人嚼舌頭的事,鳳嬤嬤許我去離寨子稍遠些的山上採藥,這樣我活動的半徑一下子延長了不少。
如此我腦袋裡一個醞釀已久的計劃,就有了實施的機會。雖然已經十多年,但我清楚地記得和夏沐到雲南旅遊時,買過雲南產的咖啡,我很確定現代的雲南是種植咖啡樹的,只是不知道古代雲南有沒有。所以,我開始乘採藥的機會到處尋訪咖啡樹,如果找到了也許我可以讓中國成為第一個推崇咖啡的國家,那我就可以做第一個咖啡大王。
我先在雲南做試銷,普及咖啡成為大眾飲品,再把市場向北向東推進,到時候我不僅財源滾滾,還可以在馥郁的咖啡香裡回憶我那些一去不復返的好日子,哈哈哈……我還要買船下海,把咖啡賣給剛從樹上下來的歐洲人……
“鳳梧……鳳梧……你在傻笑什麼?”寨老的兒子鳳威推了推躺在大青石上做夢的我。
“啊?”我被人攪了美夢不甚高興,但這傢伙是我邀來的也不好發作。“你怎麼這麼晚?”我從青石上蹦了下來扒拉著身上的土責怪鳳威。
“我央告了我爹好半天,他才許我出來,說我是男子漢了又讀了書,應該出去歷練歷練,你看我還背了弓來。”鳳威說著把背在身後的弓箭轉到了身前給我看。
“那你要保護我哦。我的安全就靠你了。”
“那當然,我已經是男子漢了,有什麼事就躲在我身後。”鳳威拍著小胸脯向我保證,黝黑稚氣的小臉無比認真。
我努力忍住沒有翻白眼,我教他應付寨老的藉口是去不遠的寨子看人家新式的水車,他帶著弓箭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