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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繪雕刻,只是塗了清漆還保持著木頭原有色澤,整個苗王大殿散發著一種質樸肅穆的氣息。

苗王正殿左右是東西側殿,兩邊各一間貫通兩側,樣式和正殿基本一致,只是縮小了規模。正殿和兩邊側殿全部由遊廊連線,宮殿和遊廊包圍起的空地形成平日召集集會的廣場。看著這苗王的王邸給人一種光禿禿的感覺,像還有很多該有的建築未建似的。

我才把苗王邸的全貌看了個七七八八就被趕下了車,被一隊王邸裡的苗兵牽著往東側殿後面去了。

走了沒多久,就瞧見東側殿後山體上一個人工開鑿的山洞,洞口一丈多高,兩丈來寬,十幾個人並排走進去都不成問題,但越向裡走隧道的寬度漸漸收緊,高度卻越來越高,我正確信這是喇叭形的山洞時,就走到了只能容三四個人透過的喇叭嘴,令人驚歎的是過了這喇叭嘴,裡面空間頓時增大,一塊被修整平坦近三百平米的平地出現在眼前。圍繞著這塊不規則的平地周邊又開鑿出許多三面是山壁,一面是竹柵欄的牢房。

我微微有些吃驚,初進到苗王邸時,我以為苗王借鑑了中原的建築樣式,生活已經相當漢化了。沒想到他們把天然的山腹,經過人工後做了山牢,還保留著原始的穴居遺蹟。這樣的改造只要派人把守在喇叭嘴的位置,當真能做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不正是最好的因地制宜。

我還來不及仔細觀察這山牢的情形,我們一干人就被苗兵牽到了一個類似文書的人面前開始逐一登記姓名家鄉。

“這一批是哪裡來的?”文書邊寫邊同牽我們進來的牢頭詢問。

“是金佬從西邊帶回來的。”

“距滇池方圓百里內的十歲女娃都抓來了嗎?”

“除了老楊還沒有回來,其它方向十歲女娃都被抓來了。張先生,您說世子抓這些女娃有啥用?還都是些沒成人的妹伢子,擱在身邊也不能用?”牢頭色笑著貼近文書。

文書揚臉狠瞪了他一眼,叱道:“世子的心思是你能亂猜的?你有幾條舌頭好在這裡嚼,用不用我稟告世子給你割了省事。”

牢頭立時嚇得作揖哀求,好話羅列著說了一堆。那位張先生臉色才稍有緩和,但又斥了他一頓:“只管當好你的差,上面的事一個字都別打聽。前些日子東邊的戰事不順世子的脾氣正大,再多嘴小心的就不是舌頭了。”

牢頭連連點頭稱是,但心情自然不好不到那裡,推搡我們的手勁也更大了,我被他拉到了張先生面前,也沒等人問就自報了姓名家門:“我叫鳳梧。鳳家寨人氏。”

張先生聽完抬起頭納悶地打量我:“鳳家寨?那不是距滇池百里之外的寨子嗎?”

我本有心向他講述原委求他放了我,轉念又想這次抓人連苗兵內部都諱莫如深,定是寧抓錯,不放過,何必低聲下氣求他,便直言道:“走親戚沿途被抓的。”

我說完苗兵就割斷了捆我的繩子,要把我推進牢,誰想到那張先生筆桿一橫竟把我叫住了。他繞過面前的木桌,把我拉到旁邊火把下捏著我的下巴仔細打量了會兒,不停發出嘖嘖之聲,口中還不斷喃喃低語:“這模樣好生面熟?老夫在哪裡見過?怎的就是想不起來了呢?”

剛剛被他斥了的牢頭見他這副神色,立刻上前溜鬚:“怎麼張先生相中這妹伢子了?也是,這批女娃兒裡就數她……”

他還未說完,臉上就捱了張先生一記狠啐。

“你個狗東西不想著替苗王和世子分憂,整日就尋思那些雜碎事兒。這批女娃世子都是有大用的,你仔細看好了,死了,病了,少一個世子都饒不了了你。”他說著把我直接推進了牢房,之後又定神瞧了我好幾次,好像我臉上寫著數獨題一樣。

這種穴式監牢裡面空間非常大,我們一路來的二十幾個女孩都被關在一間牢房中。因為這石頭牢房中陰暗潮溼通風不好,地上鋪著的一層薄薄稻草早已發了黴,再加上一下擁進來這麼多人,整個牢房裡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氣和黴味。

忐忑了近一晝夜的女孩們一見被關進了暗無天日的深山囹圄中,不少人或是恐懼害怕,或是想爹孃親人,或因前途未卜相繼哭泣起來,一時間整個山穴裡迴盪著女孩們悲悲慼慼的哭泣聲。

而我那根一直緊繃的神經反而在她們的哭聲中漸漸鬆懈下來,既然已經身陷囹圄無計可施,哭又有何用,還不如定下神來靜觀其變。

我找了個最靠近柵欄空氣稍好的角落,一個人抱著一包發黴的稻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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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不分晝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