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求仁得仁。”然後,又轉向茹媛再次叩首道:“姐姐,鳳梧祝你和六爺白頭偕老,舉案齊眉。也恭喜姐姐,心願得償,求人得人。”
這話說罷他們四人都呆愣住思慮起來,臉上也是一片的難掩哀傷。
茹媛把我攙扶起來,微笑道:“鳳梧,我和六爺謝謝你這番吉言。”她那凝眸淺笑的樣子同我初見她時一樣淡雅嫵媚,較當年更多了一份安定自若。
很多年後,我在走在水上迷徑上時,仍時時憶起她衣袂飄揚美幻若凌波仙子的身影,只是水面氤氳從未改,仙子早揚碧波去。
我們五人一一別過後,才要轉身下城,万俟錦洹卻出聲叫住了我。
“鳳梧。”他眸子凝著我眼內,又顯出昨夜的躊躇。
“六爺,可是還有什麼要轉告給石娘娘?”我返身走近他低聲問,以為他是因七爺在場有對石娘娘的什麼話不便出口。
不料他卻輕搖了搖頭,跨近一步和我面對面低聲道:“鳳梧,我們素來知道你是性情女子。但你離錦愁太近了,太近了。”
“六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茫然地望著他。
“你只要記得六爺這句話就好,去吧。”他說著把我推向了錦濃紫歌,我不明所以地回首望著岳陽城頭目送我們離開的錦洹夫婦。
六爺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太近了,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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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万俟錦濃紫歌在岳陽城外分手,他們驅車東進,我則和來時那名老內侍北行。才單獨上路我心裡便掛念起錦愁來,恨不得能肋生雙翼快快飛回到他身旁,不知道他是否比我來時更清醒了些嗎?奈何歸途來時水路上的幾個岔口,因為魏周要阻斷運糧船的通行強行奪下,我們只好改行陸路較,不僅速度慢又很顛簸,行了十日多才回到宮中。
我先回了娉瀾宮向茹貴妃覆命,她聽了茹媛婚禮的經過,點點頭便叫我梳洗整齊後去佩霞宮去向石貴妃回稟賀喜。
還來不及洗去旅途疲憊我就去了錦愁的寢室,可他卻還是沒什麼好轉,記不得先前的事,只是因為我常照顧在身邊這次一去一回,似乎看著我眼熟微動了下眉。無奈的我只好先去梳洗趕去佩霞宮。
洗去了一路上的塵垢,我特意挑了一件茜紅的宮裝,將在岳陽城收好的杯子小心拿著往佩霞宮去了。
也許是石貴妃早派人守在宮門口,我一回來她便得到了訊息。我進佩霞宮時,裡面竟佈置的好似喜堂,不僅早換上了紅色幔帳,所用器物不是龍鳳呈祥,就是有好喜頭的,或貼了喜字,總之一派喜氣洋洋。
我由宮女引領進了內堂,石貴妃正坐在榻上,著著一件紫紅底色金線織鳳凰圖案禮服等著我。
我笑著飄然行禮給她賀喜,石貴妃見了眼角眉梢也都盈著喜氣,我拿出在岳陽城錦洹夫婦敬過酒的杯子,要代他們敬給石貴妃時,她卻揮手讓我等等。
她向門口張望著,一旁她的貼身侍女見狀忙低聲回稟道:“娘娘,剛剛皇上身邊的李內侍來說,新來了軍報,皇上正在和大臣們議政呢。這會兒不能來和您一起受禮了,說改在晚膳之後。”
石貴妃眉頭一隆臉上顯出幾分不滿,轉眼看向我道:“不等了,我可等不急到晚膳再喝我兒和賢媳的這杯酒,非急煞我不可。丫頭,行吧。”
我看她這模樣不覺笑出來,原來這陰狠的女人竟也有如孩子般稚氣的樣子。將兩杯酒斟滿,我代錦洹夫婦向石貴妃行了大禮,她喜笑顏開地受納了。
然後,將朵蕊心點了硃砂的銀梅花放進了我手裡,“你送嫁有功,這是娘娘賞你的。”
我道了謝,石貴妃竟破例賜了我坐,讓我把岳陽城錦洹夫婦完婚的細節講講。為了不傷她心,我把那場婚禮講得儘量像一場真正的皇家婚禮,奢華熱鬧,賓朋滿座,講眾賓客如何讚賞新郎新婦的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正說著佩霞宮外突然跑來了一名小內侍。
他進來就趴在地上,急喘著才要張口說話就被石貴妃喝住了:“沒規矩,沒看見我在聽我兒的喜事嗎?有什麼等會兒在說。”
小內侍素來知道石貴妃的厲害,立刻噤若寒蟬等在一旁。
石貴妃斥完那內侍,深深吸上一口氣,像是壓制心裡的什麼後道:“你繼續說。我那新婦是梳了什麼髮髻來著。”
“娘娘,我聽了喜娘說那是時下正興的新娘髻,名字也好聽叫百年好合。南安王妃梳上後,人越發顯得嫻雅嫵媚,一方蓋頭罩在頭上,尖尖的下頜半露著可是愛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