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問題讓我一時啞然,最後好氣又好笑地在他臉上親了下道:“當然是我們石頭漂亮,石頭帥了。”
石頭臉上露出得意之色,但隨即就消失了,顯出一種不滿道:“姨姨騙我。不過姨姨你說是我父皇和我王叔哪個更威風?”
“嗯……”我再次啞掉,眨眨眼看著他道:“其實你父皇和王叔長相差不多啦。我們看見你父皇就說你父皇帥,看見你王叔就說你王叔帥,怎麼樣?”
話一出口翠縷和石頭都笑了出來,我們三人貧了會兒,我便要帶著石頭回莫守宮準備晚上的晚宴了。
翠縷將我們送到棧橋,多時不見的錦濘竟從竹林深處走了出來。自我搬出天心居後,她便儘量避免與我見面,看來這次她是有話說。
離開翠縷和石頭,我和錦濘向竹林深處走去,半晌她只是無言地走著,我便先開口了,郡主兩個字才出口,卻又被她打斷了。
“姐姐,他待你可好?”
我霎時愣了,十年了,從錦濘從未提起過烈山韜,在她的世界裡一直迴避著這個名字,因為如果他存在,那她的恨就會想源源不絕地折磨著她,所以她寧願逃避。
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我想她一定是想再次告誡我遠離錦愁,可沒想到她下面的話又一次讓我愕然。
“姐姐,其實我常想起七哥和紫歌姐姐,紫歌姐明明知道七哥愛她,可為什麼偏要到了江山傾覆時才肯跟他走,多少好光陰都白白流走了。你說是不是?鳳梧姐。”錦濘回頭閃動著一雙冰藍色的眼睛道。
我想起了七爺和紫歌姐姐不由有些哀傷,“紫歌姐姐只是不願七爺心頭壓著那麼多恨。”
“恨!恨有時候是消失不掉的,可性命會消失。女人,有時候何必想那麼多,他對你好不就夠了嗎?”
我再次震驚地看著錦濘,她今日這是怎麼了,提起了烈山韜,又說到了男女之情。
“錦濘……”我訥訥叫著她,覺得她今日不在像個冰美人,反而像個多愁善感的少女了。
“對了,雷拓將軍回來了嗎?”還不待我問什麼,錦濘話鋒一轉,提起了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話題。
錦濘說了這些奇怪的話,又問起雷拓?難道是她……
我思及此,試探地問道:“郡主,雷將軍他……你……”這話該怎麼說呀!我最後一急道:“郡主可是鐘意雷將軍?”
錦濘冰藍色的眼睛淡定地看著已被秋風打算黃的竹葉,“姐姐,我的心已經比這冬日裡的湖水還要冷。”她說完也不待我在說什麼,就兀自離開了。
錦濘的話我直到了宴會再次看見她還是不明白,不過她問起的雷拓確實出我意外的沒有趕回來參加對魏周很重要冬至夜宴。
我進入大殿時才發現按往常安排在烈山韜旁側的我的座位,不知怎麼並列在了烈山韜的寶座旁。
我不敢坐,掩口對筱綠低語讓她把座位撤下來,但還不等筱綠動手,烈山韜便對我揚手道:“過來。”
我怔怔地看著他猶豫,他卻再次向我伸出了手,無奈緩緩走過去。走近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高高揚起來,對著下面滿朝文武道:“朔旦冬至,得天之紀,終而復始。”
此話出口,預示著冬至夜宴的開始,按往常眾朝臣會由禮官帶頭獻上冬至祭奠先祖的祭詞,可這次下面的聲音卻寥寥無幾,我看了一眼眾臣,他們都怔怔看著我,眼神中分明含著鄙夷,含著震驚……
我知道這是烈山韜對他們的示意,他過去曾說過要娶我為妻,但他娶妻,便是魏周要冊立皇后。我想做他的妻,可我不想做魏周的皇后,因為魏週二字桎梏著我愛的男人。但看著那些毫無遮掩的鄙視眼神,本想抽出手的我停住了,我驕傲的昂起頭迎向了那些目光。
但我沒有看見那些目光中,還有一雙目光是憂鬱哀傷的……
第四十五章 皎皎易汙(上)
魏周甚為隆重的冬至晚宴就這樣在一片極為尷尬的氣氛中開始了,我那已多時未復發的執拗脾氣在被眾臣激起後,一直令我不肯再低頭面對他們。於情我對是否做魏周的皇后並不敢興趣,於理我的身份也不合適,但和烈山韜並立在人前我從未覺得自慚形穢,更不曾害怕。
但我還是後悔自己的冒失,因為我看見了不遠處錦愁緩緩坐下的身影,收回目光時又瞧見了近處烈山諾擰緊後就沒有鬆開的眉頭。
也許是感到了我的怯懦,一直握著我手的烈山韜,用乾燥又略顯粗糙的拇指輕輕摩挲著我的手背,似乎想告訴我不要退縮,也不許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