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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我安撫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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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晚上的宴會,我精心打扮過,淺藍色的宮裝淡雅華麗,頭上的髮髻也是筱綠認真梳理過的,但最後我仍堅持讓她幫我別上我娘那把銀梳。

一如往常我坐在烈山韜右下手,錦愁和錦濘坐在較遠的地方,作為主賓的鳳宵兄妹,則坐在烈山韜左下手,而鳳宵似乎為了昭示鳳瑤在宮中已穩固的地位,竟將更靠近烈山韜的位子讓給了妹妹,如此一來,鳳瑤和我變成了相對而坐,實在具有諷刺意義。

魏周的歌舞一貫沒什麼看頭,儘管沒看頭但還是需要她們烘托氣氛,烈山韜和苗王、幾位王公重臣酒酣耳熱之際,就有內侍上來回稟雷拓到了。

烈山韜聽了端著的酒杯停在半空,笑看著下面的鳳宵,見鳳宵那張活死人搬得臉上微微變了顏色後,便轉頭看向了我,我不想與他對視低頭夾著菜,心道雷拓此時來一定是烈山兄弟的安排,他們如此就是要在這樣輕鬆的氣氛中給苗王一個警醒。

果不其然,早已進京的雷拓仍還穿著戰袍,不過那嶄新鮮豔的戰袍未染一絲征塵,當他大步走進大廳時,廳中霎時安靜下來,一股威武懾人之氣立時蕩滿宴上,這正是烈山兄弟要的效果。

如今的雷拓早已不是當年御船上那個羸弱無助努力堅強的少年,他變得成熟穩健,曾經稚嫩的臉上也早因那塊烙印顯得佈滿風霜。這些其實在我意料之中,令我吃驚的是他昂首進來時,對宴上的錦愁和錦濘熟視無睹,甚至眼光在他們身上停也未停。

走到烈山韜的御座下他目光自信而堅毅地看向烈山兄弟,絲毫沒有畏懼之情,我臉上平靜可心潮澎湃看著他,心中明白這十年未變的也許只有他的目光了。

烈山韜大加讚賞地向苗王介紹著雷拓,鳳宵此時已經明白來人就是日後和他共籌大計的魏周大將。

烈山兄弟似乎很滿意他們對苗王施加的壓力,酒宴再次進入了高潮,雷拓也被安排在了烈山諾的身邊,足見他現在在魏周的地位。令我吃驚的是看也沒有看錦愁一眼的他,走過我身邊時,竟用冷漠鄙夷的目光掃了我一眼。

夜宴進行到一半,苗王也命侍女獻上了一段跳竹舞,鳳瑤帶著眾多侍女,穿著銀光熠熠的苗服靈活跳躍在青青翠竹間,我痴痴看著他們不由想到小時候自己就曾和鳳瑤一起學過這舞蹈,一時那些純淨如水的往事都湧上了心頭。

跳竹舞過後,我不想讓回坐的鳳瑤看見我對往昔的留戀,便起身出了大殿到外面透氣,筱綠看外面蚊子多,便回去給我拿扇子,我呆呆看著無際的夜空心中五味雜陳。

“鳳姑娘不愧是鳳姑娘啊,到那裡都是皇帝的座上賓,心上人!”一個冰冷夾雜嘲諷的男聲在我身後響起。

我回頭看去,忍不住苦笑,全當聽不出他話裡的嘲諷道:“雷將軍近些年可好!”

“不過是血雨腥風得過罷了。”這句讓人聽了心驚肉跳的話,從這個年紀不過而立的青年口中說出卻平靜異常。

我低眉喃喃重複著“血雨腥風”四個字,最後道:“心也讓血雨腥風漚冷吹涼了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他不懂嗎?就因為錦愁記不得他了,他便可熟視無睹嗎?唉,我本想說出來,但想想既然錦愁已忘卻一切,又何必再多出一個人擾亂他簡單純淨的世界呢?隨後釋然道:“算了,沒什麼了。”我說著再次把目光投向深沉至極的夜空。

可此時雷拓像明白了我的意思,一陣蒼涼冰冷的笑聲迴盪在了夜色裡,那笑聲中飽含著對我對今時今日甚至對他自己的嘲笑和憐憫。他笑罷突然橫在我面前,一雙鷹眸咄咄逼人地瞪視著我聲音低沉地道:“你若還念在往日和他的情分,念在當年對我說的那句留住有用之身,就讓我們見一面。”

我怔怔看著他的臉,月色明朗,他臉上那塊烙印悽楚猙獰,原來他的心還未冷,還熾熱如昔,我點點頭。

他看見我的回應像如釋重負般,長嘆了口氣,閃身就要退回廊柱後,我猛地抓住他的戰袍凝著他道:“你要知道他如今的樣子,同你只能是初相逢,初相識。”

“十年風霜過耳,再怎樣熟識的人,今時恐怕也要重新相識了。”他深深看著我,我明白他指的是我,是他,還有錦愁。

雷拓走了,我本想待他走遠也離開,但才站起身,就發覺腳麻了,只好坐在原地等。

沒想到不遠處隨風響起了銀飾特有的細碎聲,和男女倆人低沉含糊的交談,他們的聲音很小,我聽不清也不願聽,但又不好起